這並非因為他有什麼受寵的母妃,也非他有多會討巧賣乖,單純就是因為只要見到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慶和帝都很難不對他寬容上幾分。
燕清黎對福王觀感很一般,在潛邸時她見多了對方膽小怕事的樣子,最難熬的日子,都是她一個人從狗洞鑽出去想法子把吃食帶回來的,連帶著還把福王和他母妃給養活了。
雖然長姐理應承擔起這些,燕清黎沒有怨恨過,可在她眼裡,福王確實是很無能的一個人,卻僅僅因為受寵,哪怕幹盡了一些放在尋常人家能被逐出家門的事,至今仍好好的。
女不言父過,但在燕清黎看來,父皇確實是一個有些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哪怕他事後會著補,但天子金口玉言,一開始造成的影響卻不是事後找補就能完全消弭的。
秋蘭溪給燕清黎讓了讓位置,才問:「殿下,我要不要暫時迴避一下?」
「迴避什麼?」燕清黎瞥她一眼,不以為然道,「京中誰不知道你的存在?」
秋蘭溪想也是,反正來的也只是一個太醫,她怕什麼?
不過身為枕邊人,她以現在這副模樣出現就有點不太好了,畢竟做戲要做全套。
秋蘭溪昨天熬夜一直熬到今天,臉上其實已經是有些憔悴了,她揉了揉眼睛,頓時一股清泉便流淌而下。
燕清黎看了,忍不住幫她擦了擦,剛想開口,秋蘭溪卻連忙拉了拉她的袖子。
「快別,殿下可別費了我一番苦功!」
燕清黎無奈收手,只道:「離太醫過來還有好些時辰。」
「我知道,」秋蘭溪努力把眼睛揉腫一點,唉聲嘆氣,「可是殿下,剛哭和哭了很久,是有很大區別的。」
燕清黎無奈,看著她的臉色眉頭微皺:「你去休息吧,不想見客不見便是。」
「那怎麼行,」秋蘭溪眨了眨眼,「那樣我現在不是就白哭了?!」
燕清黎無奈,只好由著她。
秋蘭溪倒是不難受,畢竟本來就是淚失-禁體質,也不用她特意憋眼淚,想哭多久就能哭多久。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抓著燕清黎的手,突發奇想哀哀切切道:「殿下哎……沒了你我可怎麼活……嗚嗚……」
燕清黎被逗得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忍不住伸手點了點她:「快閉嘴吧,說得這是什麼話!」
看著她憔悴的臉色,頓時便忍不住心軟下來,低聲道:「別哭了,已經夠了,要不要先睡一會兒?等會兒來人了我叫你。」
秋蘭溪搖了搖頭,她現在睡了肯定就起不來了,這太考驗她的職業素養了。
燕清黎見狀,只好作罷,好在以她的地位,太醫也不敢拖延,哪怕老太醫如今已經是養老狀態了,非皇帝傳喚都懶得出院門,但一聽燕清黎的名號,卻是半點苦都不敢叫。
只是太醫到底年紀大了,聽禪嬤嬤也不敢折騰他這把老骨頭,生怕還沒到公主府看病太醫就先出事了,只能焦急如焚的安慰自己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然而這一慢,竟是跟前來的慶和帝撞到了一起。
「皇上駕到——」
老遠就聽到了內侍尖利的嗓音,秋蘭溪嚇了一跳,連忙抓著外衣披到自己身上,還沒從床-上下來,就聽見燕清黎悶哼一聲。
秋蘭溪回頭一看,便瞧見燕清黎的裡衣後背處以極快的速度往外沁著血。
「…………」秋蘭溪不由感慨,這不是很會嘛,一見慶和帝過來了,連賣慘都賣得這麼一步到位。
沒有多想,慶和帝來得太突然了,秋蘭溪此刻也顧不上什麼衣冠不整了,披了件外衣總比還躺床-上好,至於披的外衣是燕清黎的,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她不愛穿大袖,所以她的衣服披身上也見不得人,倒是燕清黎一向衣服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