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裡的眼睛是深紅色的,還微微發著森冷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明顯,讓一些躲在暗處伺機小偷小摸的蟲根本不敢靠近。
溫澤爾乖乖的躲在凱裡的懷裡,一動不動,寬大的斗篷完美的遮住了他的身形,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凱裡的懷裡抱著一隻蟲崽。
他本想把溫澤爾放在住所,但是又想起那個登記處雌蟲的話不放心於是就帶上了他。
想起溫澤爾和自己說的事情,凱裡深紅色的眼眸微眯,裡面湧動著一絲說不清的意味。
他能感覺出自己的蟲崽有些異常——
雖然沒養過小蟲崽,但是溫澤爾未免有些太成熟了,從最開始跑到班森的莊園救自己出來,凝出精神觸角,再到後面遇到的星際亂流,用精神力護住他們倆,最後到現在竟然知道要買精神力探測屏-蔽-器。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說明眼前的蟲崽的不簡單,但是凱裡……
他紅色眼眸低垂,流露出一股溫暖的笑意,隨後收斂嘴角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向前方。
不管蟲崽想做什麼,他都是自己的蟲崽,他能感覺到血脈中那無法割捨的牽掛,這是他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他知道溫澤爾身上有秘密,但是如果溫澤爾不願意說的話,他就絕不會問,他只要盡全力照顧、幫助、保護溫澤爾就夠了。
本來軍雌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如今溫澤爾在凱裡心裡不僅是自己的孩子,還是那個將他從死亡邊緣救了回來的值得自己效忠的雄蟲。
凱裡藏在斗篷裡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溫澤爾的後背,拍得溫澤爾疑惑地睜大了眼睛,猜測:到了嗎?
然而眼前一片漆黑,耳邊也沒有凱裡的聲音,於是他只能耐心地等著。
凱裡的步子很穩,溫澤爾在他懷裡感受不到一點顛簸。
巷子很長,凱裡走了許久,走過一個轉彎突然眼睛白光一閃,凱裡的腥紅豎瞳急速縮緊張開顫動一會兒後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地下城,顧名思義是一座在地下的城市。然而眼前的情景卻有些名不符實。
地面上夜晚的城市一片漆黑寒冷,只有零星幾處星球管理者居住的地方才有燈光,宛如黑暗中的螢火。
然而這個地下城不僅不黑,還光亮如白晝,地下城入眼之內一片明亮,亮的都有些刺眼,連厚重斗篷下的溫澤爾都隱隱約約看到一絲光亮。
凱裡沒用幾秒就完全適應了眼前的刺眼的亮度,從狹窄的通道口走出,仔細打量當前的這個地下城。
這個地下城很大,入口處掛了一盞亮如太陽的大燈。
走過大燈所在的位置,前面是一道很長的樓梯,樓梯一路朝下蜿蜒著通到地下城的一處街道上。
整個地下城像是一個倒扣著的大鍋,裡面有許多高矮、顏色、大小全都不一樣的樓房,與地面被沙土遮蔽的城市比起來簡直稱得上乾淨繁華。
每棟房屋前都掛著一個顏色不一樣的燈牌,上面寫著店鋪的名字。
凱裡帶著溫澤爾邊走邊看,尋找電器鋪,心裡則是暗暗驚訝。
曾經他見過帝星的地下城,那才是真正的地下城。那裡陰暗潮濕,生活在地下城的蟲們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每天都膽戰心驚不敢伸頭。
他們躲在陰暗不見天的角落裡,偷偷摸摸地撿一些垃圾吃,還要時刻防著上面軍團的剿滅。
所以別說什麼樓房店鋪,就連一個窩棚都是沒有的,一個個背著破包裹四處流浪,偶爾交易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而這裡和帝星的地下城比起來,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黑白顛倒了。
走到一家電器門前停下,凱裡邁步走了進去。
玻璃門旁有一隻破爛殘缺的機器蟲,不僅缺了一隻胳膊,還掉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