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紫衣男子笑得又溫柔又多情,看過來的目光像是在看最心愛的人,東方斐卻只感覺危險,他凝出一把長劍,全神戒備。
自從北雪沉變成葉雲桑後,性子是越發的反覆無常,他永遠都無法猜透這個瘋子到底在想什麼。
比如眼下,他到底來做什麼的?
想來殺他?想再次折辱他?亦或者是又想到了什麼其他的把戲?
可恨的是,他明明宰了葉雲桑的心都有,可是迫於修為差距的原因不得不在這裡如同受氣小媳婦一樣縮在角落跟他虛與委蛇。
東方斐越想越火大。
葉雲桑挑眉,「你想殺我?」
廢話。東方斐冷笑,他看著不遠處那人,紫衣男子身型高大,站在房間的半明半暗處,神情隱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身體繃緊似乎在忍耐些什麼,一身紫衣身上流轉著月光。仿若一隻月下沐浴的九尾妖狐,危險莫測,只待獵物一個分神就撲上來咬斷喉嚨。
半晌後,紫衣男子終於動了,東方斐心中一緊,正想做什麼,眼前一花,那人已經瞬間來到了眼前,下一刻,身體便不能動了。
他畢竟是在病中,反應沒那麼快,一瞬間就被葉雲桑找準了破綻點了穴道。
腰間一緊,身體瞬間騰空,再睜眼時他已經被人抱了起來,梵香將他圍繞,東方斐身體驟然僵硬,「放開!」
葉雲桑難得地有些沉默,將他抱起來後一言不發,向著床榻走去。
從屋角落走向床的這段距離並不算遠,葉雲桑卻走得很慢。
懷中人因為被點了穴而顯得十分乖巧,乖乖地窩在他懷中不動,似雪似竹的淡淡幽香更是令他心中一軟……他發覺,自己似乎有些貪戀這個人的氣息,一抱起來就不想放下。
忽然,懷內一陣靈力波動,葉雲桑面色微變,「你別……」
下一刻東方斐已經掙脫了穴道,一掌將他拍開!
他這一掌使了全力,饒是葉雲桑修為深厚也被拍得面色有些發白。
而東方斐情況更沒好到哪兒去,他全身斷裂的經脈剛被無名仙接起來沒多久,正脆弱得很,無名仙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可千萬別動用靈力。
此刻他面色蒼白地站在不遠處,唇角有血緩緩流下,眸光卻冷得嚇人,胸膛起伏,明顯是壓了怒火,「葉!雲!桑!你又想做什麼?!」
葉雲桑頓了一頓,終於反應過來東方斐誤會了。
看來之前那場床事給這人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讓他不惜拼著受傷也要離開自己。
收回了邁出去的腳,再度重新退回來安全距離,葉雲桑抬頭看了東方斐一眼,似是想說什麼卻又頓住,欲言又止了幾次後終究是化作了一聲嘆息,「罷了,罷了。」
還沒等東方斐品出這句罷了什麼意思來,那紫衣男子已經身形一轉,驟然消失。
來時縹緲如魅,去時無聲匿風。
察覺到那人的氣息確實已經遠去了之後,東方斐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喘息的空間。
他雙足冰涼,剛剛對峙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緊張氣氛一消散,那股冰涼悄無聲息地攀上來,自腳心一路蜿蜒而上,遍體生寒。
……
此後多日,東方斐每夜入睡前都會給自己設一個感應結界,防得就是葉雲桑搞偷襲,但是之後的日子裡,那人卻再也沒來過。
那抹淡淡的梵香氣息徹底在無憂山消失。
東方斐在鬆一口氣之餘,還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像是忽然一腳踏空了的感覺。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對喜歡人的不捨,也不是對朋友的眷戀,硬要說的話,更像是一種錯位感,明明你是受害者被翻來覆去一陣折騰,結果加害者倒一副很黯然神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