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斐在睡夢中忽然感覺到有人接近, 那股帶著梵香的氣息飄飄蕩蕩地來到了他的床前,漸漸將他整個人籠罩。
「東方斐。」
來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這個聲音磁性而又優雅,不帶一絲掩飾。一如他不加掩飾的魔氣,霸道而又張揚地彰顯來人的身份——
葉雲桑。
睡夢中的眉微微擰起,東方斐意識到了不對勁, 想要掙脫著醒過來,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夢境的束縛。
葉雲桑垂眸看著床上只著中衣的男子,他白玉般的面容上還微帶了一抹醉酒後特有的酡紅, 睫毛顫抖著似乎是想要醒過來,墨發如瀑散開在身下,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脆弱而又風情,讓人想要呵護的同時又被勾起了施虐欲, 想要暴力對待他。
葉雲桑猝然轉開了眸子,笑了一聲,聲音聽上去有些涼意, 「隨便同一個外人喝這麼多酒, 你還真是信得過「江小白」啊……不怕他對你也有歹念麼?對我防備得那麼深, 對他卻一點也不設防?」
東方斐此刻處於能聽到能感受到,但是不能動醒不過來的狀態。
聽到葉雲桑這句話,他心中大罵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屁。
江小白什麼樣的為人東方斐再清楚不過。
那就是個純純的神經比牛還粗的爺們,就算全天下都彎了, 江小白還都樂呵呵地以為大家是兄弟。
東方斐雖然醒不過來, 但是他的身體語言表達了他的抗拒,眉更是越皺越緊。
葉雲桑輕輕撫平他擰緊的眉, 「怎麼,不信麼?」他的手指輕輕拂過他的眉眼,點了點他的眉心,聲音帶著幾分懶散,「那我問你,你有沒有覺得江小白最近有些奇怪?看你的眼神也不怎麼對勁?還總是一副想靠近你卻又最終忍住了的表情?平時你藥浴的時候,他都守在你的屋外吧?這正常麼?」
東方斐:「……」
「他今夜還想把你灌醉來著,你說說,他這些難道不是對你圖謀不軌麼?」葉雲桑很好心地提醒,隨手逗弄他顫抖的長睫,懶懶道:「你看你,當了那麼多年高高在上的仙尊,人都當傻了。連別人異常的心思都看不出來。若是他跟我一樣,把你一不做二不休辦了,那你該怎麼辦?我好歹還有點良心,會把你送過來看醫。他一個毒醫若是對你起了歹念,說不定會用毒藥操控你讓你永遠無法離開他。」
放屁!
放你祖宗十八代的狗屁!
東方斐想到了江小白最近的異常舉動,再聯想一下葉雲桑這些話,忽然就明白了了過來。
該死的自己果然沒懷疑錯,那個雨夜過後的江小白果然是葉雲桑變的!
現在這廝居然還妄圖把他自己做的壞事扣鍋給江小白。
無恥!
在那一瞬間東方斐不知怎麼地忽然就撞開了夢魘術的束縛,猛然睜開了眼睛,「葉,雲,桑!」
「我在。」葉雲桑不意外他能沖開自己的術法,懶懶地應了一句後手中光芒一閃,一條銀白色的光帶便一圈圈將他纏繞困住,隨後眼眸一彎,又笑了,「仙尊大人原來這麼想我麼?做夢都叫著我的名字。」
東方斐差點被氣死,卻偏偏動不了。
「真,正的江,小白在,哪兒?」他被點了穴施了術法,現在每說一個字都耗費巨大而力氣。
葉雲桑驚嘆道:「現在這種處境下仙尊大人居然還有空擔心別人?莫非是對我太放心了,知道我不會殺你,只會上你?」
東方斐額上青筋跳了跳,他對葉雲桑瞭解得不多,只瞭解他作為北雪沉時的性格。
小時候那麼乖巧可愛的一個孩子,怎麼長大搖身一變成了這麼個熊樣。
東方斐頗想一劍送他去重新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