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雪沉沒想到自己這嬌羞一倚倚出這麼個奇葩傳統,一時竟有些騎虎難下。
親是不可能親了,他若是親了師父,師父能當場拔劍而起清理門戶。但若是不親,又怕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正當北雪沉正在思考如何周轉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身體被拉了一拉,隨後被人抱住轉了個圈,兩人一瞬間的距離極近,東方斐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臉上,他並沒有吻下來,然而這個角度卻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正在親吻。
北雪沉看著近在眼前的面容,難得怔住了,心跳驟然加速。
無數花瓣撒了下來,在紛紛落下的花瓣雨中,東方斐深海般的眸子彎了一彎,傳音過來,「做戲而已,莫怕。」手指似乎點了點二樓雅間某處。
北雪沉終於反應過來他這是想要藉機震出簡清嶸的暗線,眯了眯眸子,正想要反客為主按住他的頭來個假戲真做的時候,東方斐卻已經放開了他,為他拂去肩上的花瓣,笑意溫文,做了個手勢,示意道:「娘子,我們走吧。」
書生牽著不怎麼心甘情願的藍衣美人離開了春波樓。
二樓雅間某處,一個天藍衣衫的貴公子坐在裡面,腰間流蕩著血紅色的鳳蝶玉佩。
若說剛剛他還有些懷疑這個溫文爾雅的小書生會不會是花不翡,下一刻這書生的動作就打消了他的懷疑。
花不翡那樣清冷出塵的人物,不會為了做戲委屈自己去吻另一個人的。
看來盯錯了人。
……
東方斐一出了酒樓,就將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嬌妻」不怎麼溫柔地扒拉出來,選擇扯著「小嬌妻」的大手往前走。
身旁的藍衣美人難得的有些安靜,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聒噪又作妖。
難道是被剛剛自己那一下嚇住了?以為自己對他這個小徒弟圖謀不軌?
東方斐偏頭看了易了容的北雪沉,只見北雪沉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有些出神的樣子。
看不出這個小徒弟雖然剛剛拼命地以娘子的身份佔他便宜,其實內地裡還是個很單純的孩子啊,稍微來點過火的動作就會被嚇到,果然自己剛剛那個借位吻對他來說還是太刺激了?
東方斐默默地感嘆了一句,這麼純情,真一點也不像葉雲桑的兒子。
而就在這個時候,北雪沉幽幽地開口了,眼神中如同隔了一層煙,將其中的兇殘與渴望藏於其後,「官人,下次不要再這樣做了……」
東方斐點頭,以為他嚇到了,所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
「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當場……」北雪沉的聲音有些低沉,剩下的三個字弱不可聞。
東方斐並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隱約聽見了個「你」,大致猜測了一下,估計徒弟是說的是「推開你」這三個字?
北雪沉此刻的情緒不怎麼對勁,鑑於自己是罪魁禍首,因此此刻的扶蒼仙尊極好脾氣地認錯,心中檢討了自己的「為祖宗不尊」居然調戲小輩後,對著北雪沉做了個手語,「走吧。繼續採購。」
他們此次進城來一是為了打探訊息,二是為了採購物資,準備進到姚翠山修煉突破化神期。
剛剛兩人故意在酒樓裡整出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震出簡清嶸的暗線來,他們二人從一進城開始就感覺暗處似有眼睛在盯著他們的一言一行,因此二人只得全力演戲。
而現在,經過春波樓的那一場假吻的戲,盯在他們身上的眼睛果然少了很多。
看來在探子那裡,他們的嫌疑度應該小了很多。
下一步去買些丹藥和法器便準備動身前往姚翠山了。得整些趁手的武器符咒等等防身用才是。
東方斐鬆了一口氣,無知無覺地牽著內心逐漸狼化的小徒弟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