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迪回頭望去,太陽落下去之後,一輪血月慢慢升了起來,鮮紅欲滴,像一顆巨大的櫻桃,就那麼詭異地懸在半空。
她在書本里學過,血月是一種正常的現象,大概是大氣層裡某種光線衍射什麼的,把其他光波吸收掉只剩紅色,是種誘導下的視線錯覺。
但是真正見到的時候,溫迪非常震撼。
這輪血月十分巨大,一眼望去簡直就像要墜下來,砸到地面上似的。這麼大的月亮,如果是銀月會非常浪漫,但血月就會讓人極度恐慌。
溫迪覺得渾身都有些發冷,她把呆貓抱起來,匆忙跑了幾步,順著黑洞洞的樓梯,跑下了配餐室。
所幸這次沒有聽到蟲子爬行的聲音,溫迪好歹有些安心了。
她雖然來過兩次配餐室,但也只是吃了兩次飯,到餐廳開了開眼,其他地方根本不熟悉,不知道霍爾說的小臥室在哪裡。
不過想想也知道,從配餐室出去只有那扇小木門。
她推開木門,走進那條長長的走廊。
因為上次已經走過一次,溫迪心裡並沒有那麼恐懼,只是她走了幾步就發現,牆上嵌了好多畫像。
之前好像……沒有?
溫迪也不太確定,上次她疲於奔命,也沒太注意這裡的裝修。
這些畫像都嵌進了牆裡,就在燈的正下方,光線直直地從上面打下來,顯得這些人臉都有些明暗不定。
溫迪有些發怵,這些上世紀的畫像原型,應該沒一個還活著的,說句不好聽的,她簡直是在無窮無盡的遺像裡穿行。
幸好她懷裡有隻呆貓,暖洋洋的毛髮下有顆鮮活的心臟,正撲通撲通地跳著。
這時,溫迪突然聽到背後啪嘰一聲。
黏膩的,濕滑的,軟彈著,像是很大的舌頭掉在地上的聲音。
她僵在原地,有點不敢回頭。
之前有過在大橋上的經驗,她知道,突然出現的聲音,往往意味著未知的危險。
所幸那個大舌頭只是掉在地上,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她摸了摸呆貓,打定主意不回頭,就這樣直接往前走去。
但是她剛一抬腿,那個啪嘰啪嘰的東西就隨著她的腳步動了起來,似乎在蠕動,光聽就覺得肯定是個長相噁心的傢伙。
溫迪看了看前面,那個雙開的玻璃門已經不遠了,索性直接狂奔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裡,把門一關。
她側耳聽著,那個東西隨著她的腳步爬了幾步,似乎是覺得追不上她,停了下來,再沒了聲音。
溫迪透著長虹玻璃看了看,走廊裡黑乎乎的,只有地上的積水反射著光線,什麼東西都沒有。
大概是鼻涕蟲吧,這種潮濕的地下室裡偶爾會有蝸牛鼻涕蟲什麼的。
溫迪把門關好,看向明亮的餐廳。
餐廳仍像是那天她看到的那樣整潔明亮,只不過沒人過來吃飯,花瓶裡的玫瑰也凋謝了。
溫迪走過去把花瓶接滿水,把手裡的玫瑰換進去,枯萎的那束花則是丟在角落的垃圾桶裡。
這個餐廳雖然大,卻沒有任何裝飾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傢俱擺件。溫迪環視了一圈,發現餐廳裡面也有一扇雙開玻璃門,霍爾所說的小房間大概就在那裡面。
她走過去推開門的瞬間,就感覺到一陣狂風從裡面席捲而來,風力之大,甚至都把另一頭的那扇門也吹動了,來回擺動了幾下。
風裡夾雜著強烈的海腥氣,溫迪首當其衝,差點被這股味道嗆得閉過氣去。
溫迪立馬捂住鼻子關上門,乾嘔了幾下。
這……這裡面到底是什麼啊!
該不會是什麼食材爛掉了吧?但是不像腐臭味,倒有點像是鹹魚什麼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