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直都沒遇到像樣的敵人,讓她有了自己還算強大的錯覺。
她馬上就要死於自己的傲慢了。
多可笑。
奎因漸漸接近,不止是溫迪,在場的其他人都無法動彈。
布萊想擋在主人身前,但連動一動手指都非常艱難,喉嚨裡像是含了一把砂土,發不出任何聲音。
羽蒙更是極度驚訝,據他所知,表哥的能力絕沒有這麼強大,他們同出一族,能力上限在哪裡他是很清楚的。就算表哥再怎麼天賦異稟,也達不到這種高度。
而蕾莎眼睛血紅地盯著奎因的腳,她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天,懵懂幼小的她也是匍匐在這雙腳下,看著他毀掉了她的族群。
他把她當做玩物擄來這裡,日子久了,他一定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因為那不過是他鐵蹄之下最不值一提的小小族落。
而她淪為女奴,苟且偷生到現在。
她本來以為溫迪會是她的救命稻草。
沒想到,首先被殺掉的居然是她找到的稻草,而溫迪一死,把她帶進城中的自己必然也會遭受更為嚴苛的酷刑。
整個房間裡的人全部都感到了什麼是絕望。
這就是強大的力量,他們之前想的太簡單了,如果奎因這麼強的話,布萊成為新娘藉機殺掉他的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幾乎為零。
而溫迪被殺的起因,只不過是扯壞了裙擺。
奎因走到溫迪面前,一條長長的分叉舌頭朝著她的頭頂垂了下來,所有蛇類在捕食之前都會用舌頭探索獵物,把她身上的氣息攝取到自己的資訊庫裡。
就在那條舌頭繞住溫迪喉管的一剎那——
奎因突然停下動作,警覺地看向門外。
沙沙沙,沙沙沙。
溫迪也聽到了那個聲音,但她不能動彈,只能在心裡拼命祈禱那個聲音不要停。
她以前艱難討生活的時候,曾經以為,死亡並不是多麼難以接受的事,大不過是一了百了。
可她現在擁有的太多,反而軟弱了不少。
她不想死,還想和他們度過更多的時間。
復仇固然重要,但如果她力有不逮,要賠上這麼多人的生命,那她選擇放棄。
活著的人更重要。
那個沙沙聲不停地響著,如同天籟。
奎因的舌頭迅速縮回,展開翅膀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追了出去。
接著,溫迪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重力消失了。她撲倒在地,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主人……主人你沒事吧……」布萊的聲音弱了很多,像只被棄養的落水狗狗。
他也知道剛才的情況有多危急,主人在他面前被不知名的蛇神壓制住,這對僕人來說是多麼大的恥辱!
不僅是溫迪,連布萊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蕾莎更不必說,她已經萬念俱灰。
只有羽蒙似乎抓到了一點什麼,可還沒理清楚,看著整個房間裡沉重的氣息,他也很自責,不敢貿然開口。
「像喪家犬一樣呢,媽媽。」一個略含笑意的少年音從窗外響起。溫迪抬頭去看,居然是溫步。
他輕巧地從窗臺上跳下來,拍拍褲子上的塵土,邊慢慢接近幾人邊拍手笑道:「看看你們幾個的表情有多可笑,只是一個小小的奎因而已,如果這樣就害怕了,你們還能做得了什麼呢?接下來難道是逃跑嗎?」
他的尾音輕輕上揚,昭示著他心情有多好。
溫迪想要反駁,但她發現溫步說得並沒有錯。她的確是想逃走,離這裡越遠越好。
以前她想的太簡單了,特別是隨著能力的增強,她以為聯合大家的力量,打敗奎因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