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問這個問題?」先知沉默了一會,才說:「不是的,我是在半年前突然能夠預知的。所以嚴格來說,我不能算成是真正的先知,真正的先知可以趨福避禍,是我沒有盡到責任,才導致了這一場詛咒。」
他臉上面如死灰,眼神也有些渙散,看得出是真的非常自責。他真的是那種為了村民的福祉而夜不能寐的大善人,溫迪有些自愧不如,於是安慰道:「這不能怪您,我就是問問,您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從哪位神明那兒得來的嗎?」
所有的先知,在得到神啟的時候,應該都會有所感應,知道是哪一位神想救他們於水火。說到底,會給人啟示的神也不是真的高風亮節不求回報,祂們自報家門,是為了之後信眾的增多,而這個意味著影響力。
如果給他啟示的蛇族,那麼就可以得知召喚蛇族的方法,到時候順藤摸瓜,也許可以借他的力量逃出去,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找到父親那件事的真相。
但是先知搖搖頭說:「不知道,我是在一次高燒中得到了神啟,後來病好了之後,突然就會吟唱一首歌謠了,我所有的預言都是由這首歌而來。」
談話在一大堆問號裡開始,又在一大堆問號中結束,溫迪也沒想到會是一無所獲,這下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簡單了,就連事因都找不到,更別說解決的辦法了。
霍爾站起身說:「主人,我們到處轉轉,找找線索吧。」
溫迪點點頭,那邊的婦人看她們還有正事,就提議道:「要不先把孩子交給我吧,放心,反正這個村子也出不去,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您方便嗎?」溫迪有些不好意思。「溫格,那你先跟著這位嬸嬸,媽媽一會就回來。」
溫格噘著嘴,看樣子有些不情願,那個婦人蹲下來朝他招手:「快來呀,沒事,嬸嬸給你做蛋糕吃。」
一邊的布萊倒是豎起了耳朵:「蛋糕?」
溫迪笑了:「那你也留下來吃蛋糕吧,我和霍爾到處探查一下就回來。」
溫格只好戀戀不捨地從她懷裡滑下來,跟到了布萊身後:「布萊哥哥。」
這聲哥哥把布萊哄得樂不可支,他呲牙笑著對溫迪比了個拇指:「主人,放心,我一定把小主人保護好。」
兩人走出去沒幾步,溫迪就發現呆貓跟了上來,她也沒有在意,問率先走在前面的霍爾:「我們從那裡開始查,你有線索嗎?」
霍爾回過身來,神色非常嚴肅:「我有話要跟您說。」
他比溫迪要高出一個半頭,此時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儀式感和壓迫感非常足。
溫迪的心劇烈跳動了起來。「你說。」
「我發現了一件事,是關於您……或者說,是關於我們的。」霍爾斟酌著,似乎很難開口。接著他咬住了自己右手的那隻手套,把手套脫了下來。
救命。
溫迪知道他長得好看,但是不知道他居然能做出那麼色的動作來。
咬手套太犯規了吧?
而且這位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麼不對勁的,脫下手套之後,把那隻手給溫迪看。
溫迪看了看,只看出他的手指節分明,細如蔥白,是塊彈鋼琴的料子。
「主人,您知道我為什麼要戴手套嗎?」
溫迪試探道:「潔癖?」
霍爾沉默了一下:「也有這部分原因,但是更多的原因是我的化形並不完全,有時候手上會分泌出黏液來,如果不戴著手套,可能會弄髒您,或者您附近的東西。」
更色了。
手指,黏液,弄髒。
溫迪有點不確定他是不是在故意裝傻。
而且每次這種時候,他就彷彿不會讀心了一般,對溫迪的心理活動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