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比之下,邢刻同小學時期也早就雲泥之別。
兩人之間哪裡還看得見當年耀武揚威的班長,和狼狽賣魚小子的影子。
或許就是因為當初的那場經歷,兩人同班數月,到現在都還一句話沒說過。
座位不在一個區域,現在的劉北辰也不熱衷於做班長了。
他這次撞到邢刻不是誠心的,就是回班的路上還在看習題,一個不小心就撞到了。
他下意識說了句「對」但抬頭看見是邢刻時,又一下子給憋住了。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好像被誰施了定身咒一樣。
邢刻沒搭理他變來變去的表情,拉回被撞歪的書包帶直接下了樓。
等了一會兒,四班也就放課了,許拙垂頭喪氣地從裡邊走了出來。
升入高中- -準確說是變聲之後,許拙突然開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這就好像遲到的青春期。說好吧,也好,畢竟以前的許拙實在是太乖了,隨和得像個老頭,叫人怪心疼的。但說壞吧,也的確有點壞,在高中這個年紀進青春期,那可真是臨考前學蹦迪。
好在,同人家家孩子大鬧天宮級的青春期比起來,許拙這青春期來得也比較像小泡泡- -特別小打小鬧。
他所謂的在意形象不是改校服,只是買了個很拉風的、會反光的單肩包罷了。更任性一點兒,那就是非得邢刻跟他一塊兒買了個一模一樣的。
這兩都是限量款,拉風是真拉風。導致他們一塊兒上學的時候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
然而邢刻並不喜歡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要不是為了陪許拙,他絕對不會背。
許拙內心顯然也知道這點,但他就是要邢刻背。說直白一些,就是鬧邢刻。
這是許拙伴隨著成長,性格里越來越特別、且明顯的一個部分- -愛鬧。
這種鬧不是嘴上開開玩笑,而是真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鬧。
非得要形容的話就是有點像小孩,那種想引人注目的小孩。明知道父母會生氣,卻還是故意去做一些惡作劇。其目的是引起父母的注意,父母注意了,小孩就高興了。
當然,許拙不是小孩,他也不只是為了博取邢刻的注意力。他博取的還有一種叫包容的東西。
他故意這麼鬧,然後邢刻願意包容他,許拙就會滿足,就會高興。尤其是在最開始邢刻表露出不樂意,但最終還是妥協時,許拙的眼睛會彎得更厲害。
這樣的小心思,恐怕連許拙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至今還覺得他只是喜歡逗邢刻而已。
反倒是邢刻注意到了。
這種行為真的深究起來還挺有意思的。
第一是,包容在邢刻身上是罕見品質。也就是說,許拙追求的是一種特殊待遇。而第二則是,許拙從來沒小孩子過。
也是在意識到許拙這種行為背後的目的之後,邢刻再一回想,才發現從小到大,許拙可愛過,膩人過,但他沒有小孩過,沒有任性過。
反倒是接近成年的現在,開始出現這種行為了,好像已經壓抑了許久,卻只對邢刻一個人這樣。
邢刻願意縱容。
然而,許拙的青春期卻顯然沒有因為他的一次縱容而停止。這天兩人放學之後,邢刻就明顯感覺到許拙的狀態不對勁。
以往騎車回家叨叨個不停的人,今天不說話了。
車輛等紅燈停下來的時候,也不會一個勁把眼神往邢刻身上丟,而是兀自站在那看指示燈,然後手插口袋裝深沉。
表面看著挺酷,眼裡全是憂愁。
「被老師罵了?」幾次下來,邢刻問道。
許拙瞥他一眼,迅速收回視線:「沒。」
邢刻揚眉:「那表情那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