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個冬天徹底捂白了許拙的面板,在艷陽下彷彿能發光。
他剛來店裡的時候,隔壁大叔還驚訝著問孫芳麗帶來的是哪家的少爺,一看就是不知柴米油鹽貴的樣子。
然而只消二十分鐘,許拙就已經是個和麵揉麵甩面樣樣精通的合格打工人了,把隔壁家大叔驚得下巴都沒了。
合格打工人好用歸好用,但也有缺點,就是悶不住。許拙乾的活兒按理說應該歸後廚,可他卻老想到前門來和客人聊天。
沒別的,就是後廚太悶了。油煙悶,人少也悶,不想呆那。
孫芳麗不是死板的人,孩子這麼努力做事她已經很心軟了。當下就闢了個門口的地方圍起來,給許拙一邊和麵一邊和人聊天。
他長得好看,像白玉似的,性格又熱絡,做起事來也乾淨。就這樣竟然還吸引來了不少喜歡他的客人。
有些客人為了和許拙說話,甚至乾脆端著東西站門口吃,可以說是非常叫人意外了。他們還親切地喊許拙「小許」
小許會聊天,小許會揉麵,但小許也會累。
每天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店裡一清淨,許拙就像個癩皮狗一樣癱在椅子上玩手機。
「許老闆,今天還能光顧你家店面偷餅子吃不?我想吃奧特曼形的。」劉良的資訊已經在qq裡靜置許久了。
陳豪也說:「許!拙!我今天也要吃你做的面!」
這兩都是許家店鋪的老霸王餐了,甚至因為吃霸王餐而結識了彼此,許拙一人回了個滾過去。
然後便安靜地開啟了邢刻的對話方塊。
從杏花苑搬走之後,他兩的聯絡就減少了。
這很讓人不適應,卻也很合乎情理。
距離的產生一定會讓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變得疏遠,如果不想疏遠,就需要語言的表達。
然而邢刻那樣的人,他言語表達情感的能力幾乎為零。平日裡讓他在手機裡多發幾條訊息比登天還難。
許拙也不能成天磨著人家發資訊,只能以自身做表率,一天給邢刻發上個好幾條。
比如揉了多少面啦,賣了多少面啦,和什麼樣的客人聊了什麼天啦。
邢刻雖然發訊息不積極,但他回訊息很積極,至少剛開始的時候是這樣。
許拙回回的分享都能得到他的答覆,即便字數不多,但也看得出來是認真看了的。
直到最近幾天,邢刻突然就回得很少了。
時不時會漏掉一兩條不記得回。
許拙不知道他是不是忙著,問了人也不答,問旁人說不知道,只能抓抓頭髮繼續分享。
「我今天……」
許拙才點完這三個字,就看到個水靈靈的小孩站在他的面櫃前,睜著大眼睛看他。
「幹嘛?」許拙收了手機問。
小孩盯了許拙一會,笑眯眯地回:「吃麵,哥哥揉的。」
許拙記得她,前些天這小女孩來店裡,因為剛打完針一直在哭,許拙順手就捏了幾個小愛心的麵條片給她,把小姑娘給哄好了。
從那之後,小姑娘就記住他了,隔三差五要來吃麵。
「行。」雖然很累了,但許拙還是認命地放下手機,說:「哥哥來。」
指尖不小心劃過了按鍵,把那條沒編輯完的訊息就那麼發了出去。
許拙沒發現。哄小孩揉麵的時候抬頭看了眼天,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著,才發現不知不覺中春天到了,寒假也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大概是同樣考慮到了這一點,這天孫芳麗難得早放了許拙回家,五點就讓他走了,允許他出去玩,但要求他八點鐘回家。
這意思就是隻給三小時的假了。
聽上去很嚴格,但許拙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