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拙是真心疼,捏著車把手在原地想了想,隨即偏移開視線,耳尖有點微紅道:「你剛喊我出出。」
邢刻正蹲在地上拆車鎖,聞言頓了頓,意義不明地啊了一聲。
邢刻很少喊許拙出出。
絕大多數時候他甚至都不會喊許拙。
只要站在那開口,許拙就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說話,周圍人也知道他是在和許拙說話,彷彿他一開口就沒有別人。
這時間一長,自然就喊得越來越少。
所以這麼突然被喊一句的時候,許拙感覺自己心肝兒都顫了。
也不是沒人喊過,但被邢刻喊,就是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他在這邊把車燈和名字兩件事連在一塊想,琢磨著自己之前對邢刻發脾氣是不是太過分時,那頭的邢刻卻是一臉平靜地站起了身。
彷彿許拙在說一件什麼小事一樣,回了一句:「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喊你名字。」
「他?誰。」許拙愣了愣,回頭道:「那個邱少啊?」
邢刻:「嗯。」
「對,我之前就想問,這人……認識你很長時間了嗎?」
「嗯。」
「他哪人啊,聽起來不像臨西這邊的。」
邢刻說:「不知道,到處跑的,最常落的應該是北城那邊。」
果然。
許拙皺起了眉頭,臉色頓時正色起來:「所以他幹嘛對你那麼好奇。」
一邊說,還一邊回過頭去看。
老曹為了省錢,沒有把店面開在大馬路上。需要拐一點兒道,進到深處才是他的店,周圍相對也比較破。
但是愛這圈的人好像就吃這麼個破爛又特別的氛圍,來老曹店裡的沒一個不說好。
許拙和邢刻站在門口,能被外邊大片斑駁的牆壁和一些配件遮擋住身形。看著店面裡湊在一塊兒的老曹和邱少寧,正坐在暖氣附近喝茶說話。
小孩都走了以後,邱少寧就開始抽菸了。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兩的目光,咬著菸頭抬頭朝他們揚了揚下巴。
「不知道。」邢刻在這時回答許拙說:「他一直就這樣。」
「然後總來你們店裡?」許拙內心的懷疑越來越深了。
「嗯。」邢刻說。
「那你沒讓他知道你的事對吧?所以剛也不讓我說?」許拙道。
邢刻垂眸瞥了他一眼,在他腦門上推了一下:「有新車不看,問這麼多這些幹什麼?」
許拙頓時捂住了腦門說:「我就是覺得他奇怪嘛- -」
「奇怪也不關你事,以後見到他走遠一些就好。」
許拙吐舌做了個鬼臉。
卻還是不放心,臨走前,又看了邱少寧一遍說:「老曹不會把你的情況告訴他吧。」
邢刻說:「不會。」他很早就跟老曹打過招呼了。
老曹當時還嫌邢刻神秘,覺得一個年級,一個名字,有什麼可不告訴的。
可邢刻就是沒來由的不願意說,總覺得邱少寧看他的眼神奇怪。
不過話說回來,這邱少寧出手一看就非富即貴。按理說,查邢刻這麼個小孩兒應該是動動手指的事兒。
可也不知道該說這人心思正,還是耐心足,反正什麼歪路子都不走,也不跟其他人打聽什麼,就正正經經地來問。
於是就這樣吃了快一個月的閉門羹。
瞧他這興致,搞不好還能繼續吃下去,是真閒得發慌。
越是如此,邢刻就越覺得他怪。
將外衣釦好,伸手給許拙把帽子戴上,然後推了他後座一把,說:「去吧,試試新車。」
新裝備按上,一路長風破浪。
連路彷彿都變得比以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