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楚懷奕的腦海里騰起一個讓他想都不好繼續往下想的念頭。
難道說阿桃剛剛的舉動……不是要殺他?是要救他?
……
疼痛來得猝不及防,瞬間就席捲了全身。阿桃幾乎要疼得說不出來話來,額頭上全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珠。
他不敢往下看,就伸手往最疼的地方一抹,再抬起來——
鮮紅的一片。
血,好多血……
剛剛……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他肚子上會突然插了一把劍?
這把匕首是誰的?
是想讓他死嗎?
視線對上了楚懷奕錯愕的表情,對方臉上還帶著從他身體裡飛濺出去的,溫熱的血液。
短缺的記憶終於回攏。
阿桃想明白了所有事情,但又不是很明白。
是……阿楚用他的佩劍……捅進了他的身體。
可是,為什麼?
「好疼。」他一張口,鮮血就從喉嚨湧了上來,把他所有的話淹沒成了含含糊糊的樣子。
可楚懷奕卻奇異地,聽懂了他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阿楚……你不……相信我嗎……」
那一刀桶得太狠,絲毫沒有給阿桃留下一絲可能活下去的餘地,正中他的丹田。
楚懷奕失去了修為,可他的佩劍卻還是原來的那一把。上面用的材質天生就剋制阿桃這一類的妖魔,再加上楚懷奕以前為了預防萬一,還特意在劍上留下了一道自己全盛時期的劍氣。
那道劍氣無需靈力的調動,只要他的神識還在,就可以使用。
所以他在察覺到阿桃有想要「傷害」自己的趨勢的時候,毫不猶豫地調動了那道劍氣,直直地送入阿桃的丹田,然後搗毀。
楚懷奕本就不信任阿桃,所以才會對那一點的風吹草動,草木皆兵。
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錯信任何一個人,再也不會犯錯了。
可他還是錯了。
「阿楚……你不……相信我嗎……」
這句話儼然一個魔咒,裹住了楚懷奕的全身。他的耳邊不斷在迴蕩這一句話,一遍又一遍,永無休止。
錯了,錯了,全都錯了。
他錯信了朋友,也錯怪了阿桃。
他這一生就都是錯的。
這樣的他還有什麼活著的意義?
楚懷奕雙眼通紅,呼吸不穩,竟然有要走火入魔的架勢。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隻冰涼的手落在了他的側臉。阿桃渾身痛得都在痙攣,卻還是努力地向他硬擠出來一抹微笑,「別難過……阿楚……不要難過……」
楚懷奕如夢驚醒,倉惶握住了小狐妖的手,無力地想要止住腹部不斷滲出的血液,「阿桃,對不起……痛不痛?別怕,別怕……我為你止血!」
他嘴裡胡亂地說著什麼,大概自己都已經無意識了。
「我不痛,也不怕。」少年伸出胳膊,抱住了對面的男人。
他把自己埋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聲音顫抖地繼續說道,「阿楚……我、知道你心裡還惦記著別的……別的事情……」
他越張口說話,鮮血就越是止不住地流動。
「可是你的心中……執念太深……修仙之路,最忌諱的就是執念過重、道心不穩。若是你還想、不甘平凡,回到……那就待我死後,拿走我的內丹。」
「阿桃?」
「我是、天生靈體……修煉只靠日月精華……又、又未造過殺孽……」阿桃眼裡的光明明滅滅,已經不能堅持太久了,勉強著說完了對楚懷奕的囑咐。
「阿楚用過我的內丹、道心……就會時刻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