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安室透更瞭解她一些。
他發現了,真田夏在怨恨自己,她將所有人的死都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雖然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是,「如果哪天我也……不幸犧牲了的話,這也是我的選擇。」
「如果我早就知道了呢?」因為哭的太久,她的聲音變得沙啞,不復往日的甜美。
她知道啊!她知道大家不會怪自己,可她會呀!
她沒辦法不去怨恨自己。
因為她本來可以的啊!
對呀!本可以的。
千言萬語,所有的意難平都來自這一句,本可以。
所以,她無法不去怨怪自己,哪怕她知道,所有人都會原諒自己。
處於這種情緒裡的她,一時間竟沒有發現,在安室透的口中少了一個人的名字,就好像那個人還活著一樣。
「如果其實我可以呢!其實我本來可以救你們呢?」聲音變得尖銳了起來,如同壞掉了的樂器,尖利刺耳。
安室透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罕見的沉默了。
「我其實可以早點知道那天會發生什麼的,這樣也許……」聲音變得平靜了下來,越是平靜越是洶湧。
他隱隱明白了什麼,雖然他不知道真田夏為什麼會這麼想。畢竟穿越,還有這個世界其實是本漫畫,這樣的事情根本無從想像。
「小夏,這個世間沒有什麼也許和如果,只有意外和明天,很殘忍,但也很現實。」他沒有繼續安慰她,而是直接揭開了世間最為殘酷的一面,下了一針重劑,他知道他的女孩不是經受不起暴風雨的溫室花朵。
對呀!這個世間沒有什麼也許和如果,只有意外和明天。
「我知道了。」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我想一個人靜靜。」
安室透知道她已經聽進去了,只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辦法完完全全的去接受,不過沒關係,時間總能淡化一切的。
他輕手輕腳的合上了房門,把空間留給了她一個人。
這劑重劑的效果是顯著的,雖然她有的時候還是喜歡發呆,但別人和她說話的時候也會給點回應了。
很快,醫生就宣佈她可以出院了。不過因為之前的自我折磨,她的身體表面上看起來很健康,但實際上還是有些虛,要不然也不會在之前的大悲大喜之下直接暈了過去了。真田玲子不放心讓她現在就回警視廳,她也就順勢繼續請了一段時間的假,正好,她也有些事情想要去辦。
回到神奈川後,真田夏陷入了某種奇怪的忙碌中,明明沒有工作,時間卻比工作的時候安排的還要緊,或者說她是故意安排的這麼緊,好不讓自己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劍道室內
她穿著寬袖的劍道服,揮舞著手中的竹劍,「啪」地一下打掉了真田弦一郎手裡的竹劍。
「進步的很快,看了你已經重新把劍術撿回來了。」就算是誇人,真田弦一郎的臉上也沒有太多的情緒。
「或許吧。」聲音淡淡的。
看了好一會兒練習劍術的兄妹倆,真田玲子來的悄無聲息,走的時候亦是。
晚上坐在餐桌上吃飯的時候,真田夏突然提起自己想要去長野縣一趟。
「去長野,到那裡去幹嗎?」真田玲子擔心的問道,想要阻止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現在根本就不放心把真田夏放離自己的身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的眼神又變得恍惚了起來:「聽說明天是長野縣的御柱祭,我想去看看。」去履行一個永遠都沒辦法實現的約定。
「那讓弦一郎陪你一起去。」心下一緊,真田玲子快速的說道。
真田弦一郎沒有說話,但他顯然是不抗拒這樣的安排的。
「不用,我一個人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