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知曉他的功績,就連姓名都只能訴於暗處。
明明不該說的,可對著她的眼睛,卻怎麼也忍不住。
心口一滯,她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微微張口,聲音亦顯得有些幹啞:「你那個好朋友叫什麼名字?」她看著安室透,眼底不知何時泛起了淚光。
有一個自己在告訴她,一定要知道。
知道什麼?她不清楚。
又有另一個自己在告訴她,不要聽,不能聽,會痛!
為什麼會痛?她也不清楚。
截然相反的兩種聲音在腦海里反覆交匯,大腦上的神經簌簌的跳動了起來,脹痛的像是隨時要炸開一樣。
別吵了,別吵了!
她捂著腦袋,面目逐漸猙獰。
安室透發現了她的異樣,顧不得許多,整個人直接撲到她眼前,嘴裡不停的喊著「小夏,小夏」。
眼前的嘴巴一張一合,他在說什麼?
什麼都聽不見,也來不及想,雙眼一閉,眼前一黑,真田夏直接暈倒在安室透的懷裡。
「小夏……」看著懷裡人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頰,他伸出手,顫抖著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她的臉頰,確定人只是暈了過去,內心的慌亂這才稍稍平復了一些,拿出手機立馬想要撥打120。
可剛按下鍵盤,他就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如果進了醫院,事情鬧大,難保不會被組織的人發現,尤其是貝爾摩德。要是讓她發現小夏對自己的特殊,不僅會浪費hiro犧牲自己為他換來的機會,說不定還會引來組織的報復。
他不能把小夏牽連進來。
有的時候真的恨自己太過清醒,也太有大局觀。
不知道時間停滯了多久,最終,他還是把手機放回了袋子裡。
安室透打橫抱起真田夏,輕輕地把人放到了床上,給她蓋上被子,握著她的一隻手貼在自己的臉側,用眼睛細細地描摹著她的五官,感受著她的溫度。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敢稍稍靠近一點。
真田夏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適應了一會兒,才慢慢看清了黑暗中的陳設。她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手機也不在身邊,想起之前的反應,她可以萬分肯定一件事。
她一定認得安室透,包括他嘴裡說的那個朋友。
要不然不至於只是聽見對方已經不在了,就產生這麼劇烈的反應,這種情況,在她剛剛醒來,還在醫院的時候也發生過一次。那時候是宮本由美無意中提起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失蹤的好友下落不明,再相見時已物是人非。
收到的是其中一人的死訊,而另一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消失不見,那時候又有誰能帶來他的訊息呢?
冰冷的淚水不斷從眼眶滑落,真田夏咬著被子輕聲的哽咽。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只是眼睛很酸,胸口很痛,什麼東西就這樣不爭氣的湧了出來。
安室透並沒有離開,他實在放心不下,於是打算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就這麼對付一晚。臥底多年的經歷讓他隨時都保持著超越常人的警惕,哪怕是睡著了以後,所以房間內的嗚咽聲一響,他立馬就驚醒了過來。
這是小夏的聲音,她在哭。
一個激靈,本就不濃的睡意在瞬間消散。
憑藉著出色的夜視能力,他看見窩在被子裡,小聲痛哭的人。
「小……」夏。頓了一下,把後面一個字吞沒在了口腔內,「真田小姐,你怎麼了?」
「嗚嗚」回應他的只有越來越大的嗚咽聲。
小夏,你別哭,我會心疼!
充滿安撫意味的大掌落在她的發間。
第56章
橙紅色的圓日從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