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溯退後一步,後背貼牆,夏千沉撲了個空。
「你拒絕我的理由,為什麼不是』不喜歡我『?」鍾溯垂眸問他。
小燈泡滋滋響著,但依然沒滅。
自此,鍾溯當了二十五年的直男,終於稍稍開了點竅。
夏千沉一直在強調他自己會錯了自己的心意,卻全然沒有說過「別鬧了我是gay但我對你沒興趣」這類的話。
相反的,夏千沉甚至在處處為他著想,甚至自揭傷疤給他看。
鍾溯向前一步,夏千沉退後一步。
處境顛倒,換夏千沉靠上了牆。
說真的,鍾溯掛著這串幾顆紅珠子之間穿插幾顆綠珠子的項鍊,雖然很滑稽,但竟有點「臉好破一切」的感覺。
「呃……」夏千沉退無可退了,「因為我……我只是想讓你恢復正常。」
「我很正常」鍾溯靠近他,沒有壓迫,也沒有強制,他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夏千沉,「為什麼不說「我不喜歡你」?」
鍾溯說:「你抱著我,我要親你了。」
第四十七章
既然你執意要懷,那我也不是不能養。
事情開始失控的時候, 是賽車手刻在dna裡的,對領航員的服從。
他真的抬起胳膊摟上了鍾溯的脖子。
鍾溯貼過來的速度並不快,而且鍾溯都沒有把他禁錮得太牢靠。按體量, 按戰鬥力, 他完全可以推開鍾溯,把他摁到對面那堵牆上進行一頓正義的胖揍。
然而是他自己動彈不得, 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領航員吻下來。
甚至自己還迎了一下。
這是個還挺羞赧的吻。
鍾溯貼上來的瞬間兩個人同時屏住呼吸,唇與唇的貼合純潔又貪婪。
在這個隨時可能有人路過的小暗巷, 在「隱秘的蓮花」墨脫, 吻上去的時候彷彿這裡是無人之境。
喉結在吞嚥, 唇瓣在廝磨, 手臂緊緊箍著他的腰。
鍾溯按捺不住又努力剋制, 他想把手探進他衣服下擺, 想在他面板上肆意橫行。
愈吻愈烈,鍾溯託在夏千沉後腦的手背已經被牆壁磨的有些破皮,但他不在乎,這人好似關閉了其他觸感, 只知道親吻。
這令人迷醉又沉淪的吻。
夏千沉胡亂地抓著鍾溯背上的衣服布料, 男性純粹的本能讓鍾溯毫無章法地在他唇上碾著舔著。
接著, 鍾溯的舌尖勾引夏千沉,夏千沉閉眼上鉤。
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地平線, 兩個人擁吻在暗巷, 隱秘的,纏綿的,直到缺氧的那個別開腦袋。
鍾溯壓著嗓子在他耳邊說:「我們在一起吧。」
——
墨脫的第一夜, 下雨了。
體感溫度39, 紫外線11, 濕度86,確實很「江南」。
夏千沉醒來的時候是清晨七點,他被不停砸著玻璃窗的雨滴吵醒。
「怎麼了?」鍾溯迷茫地問,顯然處於一種人醒了但腦子沒醒的狀態。
然後他把夏千沉抱住,翻了個面,在他額頭親了一下。
有點虛幻。
從前一晚在暗巷接吻至今,夏千沉覺得都很虛幻。
好像不是自己在經歷,而是旁觀了一場別人的事跡。但包裹著自己的懷抱很真實,近在咫尺的臉也很真實。
雨聲不歇,似乎要下到地老天荒。
這樣黏膩的空氣和不大不小的雨,讓夏千沉感覺回到了梅雨季節的a市。
他忽然有點想家了。
人就是這樣,長久的在一個地方的時候渴望著遠方,而真的在遠方飄搖時,又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