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皮,純黑的碎發戳著眼瞼,一抹幽光下襯得他這張俊拓邪戾的臉有些不近人情的冷。
趙念看著他。
他們明明就站在彼此眼前,可又前所未有的遠。
她所處的世界和環境,理解不了戚妄的經歷和人生。
趙念嘆了口氣,「不去診所,總得處理傷口和包紮jsg吧。」
戚妄不說話,她去拉他垂在身側的那隻手。
少年身子微僵,逐漸繃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那隻手的手臂劃了一刀,小臂和手指都被鮮血染紅,有著刺鼻的血腥味,像生鏽的金屬。
她輕輕的,也不敢用力,怕繃開傷口,又怕血流得更多,趙念低垂眼睛打量他的傷勢,這一刀劃得有點狠,口子很深,裡面的肉差點翻開。
「我去給你買點藥和紗布先簡單處理下。」
戚妄看著她沒有說話,趙念半推半拉將人帶到鎮上,劉一手的診所一年四季不分白天晚上都有人,趙念走進去沒看到醫生,從旁人那裡得知他去屋裡幫戚澤處理傷口。
她找另一個拿藥的阿姨要了些清理和包紮傷口的藥和紗布,付了錢,拎著袋子出去。
戚妄站在外面,單肩倚牆,低頭咬著煙,攏手點火。
他剛吸一口,抬頭就看到趙念站在面前。
趙念盯著他,白了眼,移開視線,拎著口袋往木製長椅走去。
戚妄剛坐下,身邊的女孩冷不丁道:「把煙掐了。」
「你今天怎麼回事?」他抬起眼皮,睨了趙念一眼,伸手掐她的臉頰,「比女朋友還管得寬?」
趙念拍開他的手。
「掐了。」
「行。」
嗓子被煙泡過,慵懶勁十足。
他扔了煙,趙念沒再說什麼,從袋子裡先拿出純水濕綿給他把手臂周圍的血跡擦乾淨。
戚妄靠著椅背,歪著腦袋看她,晚上降溫,比白天要冷些,她圍了條純白的圍巾,上面勾著淺藍色的風鈴花紋,小巧的下頷藏在裡面,露出一張面板細膩光滑的小臉,趙唸的睫毛濃密又卷翹,鼻尖也好看。
她專注而認真,擦乾淨血跡後將用過的濕綿先單獨放進一個袋子,趙念用醫用棉沾了酒精,盯著他的手臂說道:「待會有點疼,你先忍一忍。」
她不是專業的醫務人員,只會簡單的處理和包紮,趙念儘可能輕一點,坐在她身邊的少年沒有回應,甚至酒精碰到傷口也沒有吭一聲,她抬頭,對上戚妄黑黝黝的視線。
「看我幹嘛?」
「你不疼嗎?」
疼,怎麼可能不疼?戚妄不是神,他也是人,只是受的傷多了,人也麻木了。
「不疼。」
趙念喔了聲,摁著棉簽的手指一用力,戚妄嘶了聲,皺眉看她作怪。
半晌,氣笑道:「想謀殺阿?」
「你不是不疼嗎?」
「有你這樣嗎?」他刺她:「你以後可千萬別當醫生,落你手中的病人,不死也得搭半條命。」
趙念一邊給他消毒,一邊哼道:「我不會當醫生,我有自己的規劃和夢想。」
戚妄睨她,「什麼?」
「我對天文學很感興趣,以後也會走相關方向。」她笑道:「當然,如果我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天文學家,那是再好不過的。」
「你呢?你有自己的規劃和夢想嗎?」
「沒有。」
「沒關係,你未來還長,說不定以後就有方向了。」
趙念給他消完毒,將用過的棉簽扔進不用的口袋,開始給他塗藥,包紮。
戚妄靜靜的看著她,腦海里反覆回想她剛剛說的話。
以後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