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命殺咒!這是絕命殺咒!」司陵忠見此咒驚撥出聲,他第一時間往後退,不忘喊過跟著一起來看天兵的小輩們一起跑,「向禮康兒,快走!」
司陵衛權顧不得那麼多,他知道此咒法陣一旦成型後果是什麼,不但他司陵家的榮耀毀於一旦,更有可能釀下大禍。他一撩衣擺席地而坐,雙手凌空劃出八卦大陣,同時紅色咒文也用極快的速度出現在司陵衛權周身。
但已經來不及了。
浮鬱的絕命殺咒大陣已成,黑色咒文瞬息間盡數消散去,隨著咒文破碎消失,坐在他身旁的司陵衛權也被波及,八卦陣瞬間便被碾壓消散,司陵衛權猛然吐出來一口鮮血。
244
浮鬱站起身來,殺陣在身,他背後的傷、方才用了三張瞬行符造成的極大消耗此刻全都消失不見一般。若不是他衣著狼狽面上又因著摔倒在地多次而沾染許多灰塵,此刻的浮鬱便又跟以前那個似仙人的浮鬱無甚區別了。
「您說世上沒有公道。」浮鬱撣了撣衣擺上的塵土,固執地搖了搖頭。
司陵衛權跪倒在地,頹敗地垂著腦袋,他根本也聽不進去浮鬱到底說了什麼,只一味地說:「浮鬱,爹求你了。爹知道錯了,都是爹錯了,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浮鬱右手再次捏決,遠在大豐山的寒霜寶劍破空而來。像是感受到浮鬱身上湧現而出的同往日完全不相同的力量,寒霜嗡鳴作響。
「這公道不是他要的,是我要給的。如果世間當真沒有,那我來做這份公道。」
說罷,浮鬱同寒霜化成一道劍光,直直往九尾面前射去。九尾落在玉流面前已然奄奄一息,數道天雷落下來擊在身上,浮鬱蹲下身摸九尾的肚子,原本最軟最熱的肚子此時呼吸微弱地顫動著,九尾睜開眼睛看見浮鬱,發出一聲低低的吟叫。
玉流揮袖:「司陵浮鬱,你這是什麼意思?」
浮鬱劍指玉流:「既然求天求不來公道,浮鬱便自己來搶。」
玉流從袖中引出詔令暗示浮鬱:「你可知你在與什麼對抗?若你還知悔改,過往……」
浮鬱單手一招,那發著閃閃金光的詔令被他拿在手上,輕易撕成碎片:「自然知道。」
245
司陵在祠堂跪了一整晚。
跪到最後,已經不知道到底是司陵在跪還是浮鬱在跪,面對成百司陵家的先祖牌位,從七百年前浮鬱絕命殺咒屠百萬天兵重傷玉流仙君和雷火將軍到今日他司陵出生到這片土地,中間七百年的司陵家子嗣是如何過來的呢?
先前的兩三百年,世人皆知司陵家幹出何等荒唐事跡,養了幾代人豐饒如此的大豐山被天帝夷為平地,多少人流離失所,此前奉為凡人之仙門的司陵家也被百姓唾棄、辱罵,新一代的小輩們想當普通人處處受排擠,繼續當天師又被天帝降了司陵家永不得入仙班的懲罰。
後頭的兩三百年,天帝也不想留下那樣的傳說丟了面子,兩個神仙百萬天兵被一個發了瘋的天師打得潰不成軍,被不懂得其中緣由的凡人知曉了哪還有面子可言?幾百年過去,司陵家的後代們開發出來無豐山,為顯懺悔在通天山路各處設下祭拜仙家的廟宇,傳聞便也漸漸變了,當年的事淡化了去。
傳說到了現在,那場浮鬱捨命屠天兵的事跡幾乎無人知曉,只知道祁烈殘暴,天界派了百萬天兵才跟其同歸於盡,傳說中再無司陵浮鬱的影子。
浮鬱錯了嗎?
司陵跪在祠堂裡想,浮鬱怎麼會錯?他想要一個公道,這世上只想求公道的人永遠不會錯,就算有錯,錯在先的也定然是世道,是天理,世道難天理滅才是催得人走投無路釀成災禍的原因。
司陵甚至想,浮鬱跟祁烈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他們都是想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