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斐道,「你莫說其他的,我就問你,大夫人身邊跟著這般多丫鬟,怎麼就偏偏你一人見著?」
綠荷繼續叩首,「奴婢不敢說一句妄言,方才姐妹們都在屋內忙著夫人沐浴的事兒,奴婢見那屋內著實悶熱,小少爺哭鬧著要在外面玩兒,故而奴婢便獨自出來了,不曾想竟被我看見了這一幕。」
話畢,綠荷環視一週,「求大家給綠荷做個見證,你們定是有誰也見著大少爺往夫人這邊走了罷?」
眾人面面相覷,那周氏蠻橫,平日裡大家都是能離開多遠便多遠的,怎會去往她那裡湊熱鬧,何況難得出來放風,眾人心思飄散,且四處人來人往的,誰還會去注意大少爺有沒有走到周氏那處去的,可看見綠荷這樣一說,眾人心間的半信半疑便多了幾分篤定。
周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指著蘇凌罵道,「你這天殺的,憑什麼這般對我兒!你原本賤婢所生,本夫人不計前嫌讓你留下來,你便是這般待我的?!」
轉而周氏抱住了陳斐的大腿,「老爺!如今真相大白!老爺子嗣甚少,這孽子定是貪圖蘇家家產才對昊兒下如此狠手!老爺別忘了!這孽子是如何聯合了外人侵吞我們蘇府的生計!」
陳斐怒道,「你先別作決斷,待我好好問話!」
周氏哭的梨花帶雨,「還有什麼可問的,留著那孽子繼續殘害我倆母子麼,老爺,你好狠心!」
陳斐知道她在渾水摸魚,他早已瞭然於心,當下喚了秋蟬,「扶夫人在一旁休息!」
秋蟬不敢上前,陳斐喝道,「還不趕緊!」
秋蟬雙眼一黑,只能戰戰兢兢地去扶了周氏,周氏哭得慘烈,陳斐心間簡直是厭煩極了這等惡婦,既有害人的心卻不肯想一個高明的點子,他心中冷冷的笑,繼續朝著綠荷道,「你在什麼時辰看見大少爺在夫人處?」
綠荷楞了一下,「大概,大概午時一刻。」
陳斐嘴角冷哼,「你確定?」
綠荷道,「奴婢確定。」
陳斐想了一想,「你說的,當時夫人房內的丫鬟們皆在幫著準備夫人的沐浴事宜是吧?」
綠荷怎知道老爺竟會問的這般細,只能硬了頭皮回答,「正是。」
陳斐面無表情地盯著綠荷,他並不說話,看得那綠荷是一陣又一陣的發慫,過了好一會兒,陳斐終於是開口了,「綠荷,本老爺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把方才所發的毒誓再說一遍。」
綠荷原本就慌,此刻被陳斐這麼一說全身抖將起來,她看看蘇凌,又看看周氏,周氏也冷冷地盯著她,綠荷知道自己已是騎虎難下,這番便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她劇烈地喘息,「奴婢,奴婢所說,句句,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便……便……」
陳斐逼問道,「便什麼!」
綠荷一下子撲到在地上,「便不得好死!」
陳斐哈哈哈哈地朝天笑了一會兒,好半天才蹲下去看著那伏在地上哆嗦的綠荷,他慢慢捏住那綠荷的下巴,逼著她與自己對視。
「午時左右,老爺我剛剛從夫人那處出來,那大少爺可沒一刻離開老爺我的眼中呢,他做了什麼老爺豈能不知。」
陳斐拍拍她的臉,「你說,是你一個丫鬟的話是真,還是老爺我的話是真的?」
一旁圍觀的人大氣不敢吭一聲,看著這個顛來倒去的場面。
綠荷瞬間蒼白了臉,但她拼死掙扎著,「奴婢,奴婢可能記錯了,不是午時,是未時,不不不,也可能是己時。」
陳斐怒喝道,「管他什麼時辰,那阿凌時時刻刻我都看著,難不成還有分身到你那裡去麼?!」
綠荷哭叫出來,「奴婢沒有說謊,奴婢沒有說謊啊老爺!」
陳斐道,「你沒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