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武見著那蘇凌哭得比之前更加厲害了,他簡直沒了辦法,這樣的蘇凌,他疼都疼不過來,心碎得不能自己,「囡囡莫哭,莫哭。」
蘇凌揚起一張淚流滿面的臉看著戚武,「明天,明天過後,我們回家裡去,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戚武看著那張臉,哭的跟小花貓似得,鼻涕眼淚糊的到處都是,眼睛紅紅的,抽抽噎噎,用著一種祈求的目光看著自己,明明是一張髒髒的臉,但戚武覺得,世間再沒什麼比他更好看了。
這個少年,是屬於自己的。
「好,俺帶你回去,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戚武低下了頭,深深地吻住了他。
之前戚武與他接吻都是在床上的時候,充滿著侵略與霸道,但此刻的吻,是那般溫柔,一點一點啄去自己臉上的眼淚,那熱熱的鼻息撲在自己臉上,那般的暖,那般的溫和。
蘇凌環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回應。
屋外太陽愈發的高了,地上青青翠翠的,一整片一整片,所有的生命都在迎接著他們的盛夏,那窗外樹枝上搭著窩的畫眉吱吱喳喳的,好奇地看著屋裡的那一雙人。
夏天,便要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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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汗微微透碧紈,明朝端午沐芳蘭。
五月初五,正是一年一度的端午。
尋常百姓人家早已經忙活開了,婆媳在牆角包著青葉粽子,那青葉是時鮮的,方從那蘆葦盪裡採摘來了,也有人家用的箬竹葉,好讓粽子有著竹子的清香。大院裡孩童們拿了木製的刀槍棍劍玩的不亦說乎,年輕的男男女女們相邀了野外踏青,隔著一色人馬互相傳遞著不可明說的情意。
河裡也熱鬧起來了,那黑亮的幾個漢子跳進了水裡,將那浸了一年的龍舟撈出,龍舟周身塗滿了桐油,不怕水底的腐蝕,一年過去了,依舊亮的出彩。
大夥兒皆牟足了勁要拿下這賽龍舟的頭名,以求得來年的好運。
對於這一盛事,蘇府自然也不例外,府上四處丫鬟小廝僕婦來來去去,忙活著,蘇府上下五十多口人今日便要去郊區的大衡山,大衡山上眾多的溫泉眼子,有富戶買了地,就地挖了泉眼,蓄成了池子,再搭上亭臺草房,便是野趣欣然的去處。
那蘇府也隨著時興開了塊地在那裡,弄了個溫泉池子喚作清盪池,每年的端午一府上下老小便要到這個地方的進行沐浴更衣祭祀的。
此刻,蘇府各院上下都在忙活著,唯有那大夫人處仍舊冷冷清清的。
周氏冷著臉斜斜的靠在那長椅上,丫鬟們都不敢吭聲。
眼見著大部隊便要出發,那秋蟬著實是耐不住了,便輕聲問那周氏,「大夫人,我們應當要收拾著去了。」
大夫人手上的茶杯立時摔在了地上,「去甚麼?白白地被冷落在那裡麼?」
眾人噤若寒蟬,那秋蟬更是嚇得跪了下去,還是春曉大了膽子說了,「大夫人莫要傷懷,老爺他還是關心大夫人的。」
周氏冷哼,「不說別的,那蘇煥之醒了後就沒往我這裡走過,倒是那孽種三番四次地探視好些次,你讓我如何忍這口氣?!」
秋蟬連忙道,「大夫人莫急,白的傷了自己的身子,不值。」
春曉亦道,「那老爺約莫是讓老夫人說了幾句,故而對那人上心了些許,夫人莫要忘了以往那老爺是正眼也不瞧的。」
周氏瞧著春曉那一番話,心裡寬懷了些許,「你說是那老東西在背後作祟?」
春曉道,「是不是老夫人奴婢不知,但,但……」
周氏道,「但說便是,你若在吞吞吐吐有你好果子吃。」
春曉忙道,「前些日子老爺落水,這府裡府外說什麼的也有,大家都說,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