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道遠正色道:「大哥,九皇子只是個普通皇子,都這麼待你,你猜他真得志了又會如何?從做臣子的角度上,咱們要考慮『翌日』,那為什麼不選個講究點的?」
禾嘉文抬手捂住額頭,有氣無力道,「你說得對。」
容道遠繼續攬了會兒禾嘉文的肩膀,才收回了手臂。
小光咯咯直笑,「這陣子禾嘉文跟九皇子可不能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啦。接下來就看太子那邊……能不能給力點兒。」
容道遠點了點頭。
話說太子邀約的地點是臨近皇宮的一家酒樓——酒樓的掌櫃是內務府副總管兼任的,所以這間酒樓大多數時候都是皇子公主邀請親朋閒聊的首選。
太子這次並沒有例外。
想想也是,以太子的身體狀況,帝後也不許太子離開他們的眼皮底下。
容道遠跟禾嘉文在酒樓門外下馬車,踏進大門繞過影壁,先讓一群滿身彪悍之氣的「小二」搜身,確認並無身帶兵刃,再在另一位聲音尖細的「小二」領路下,前往位於二樓的包間。
他倆走進包間大門,果然見到太子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
容道遠跟太子來了個四目相對,他笑了出來,而太子的神情居然也柔和了幾分。
小光故意大驚小怪了一把,「哇,你們也是看對眼了嗎?」
容道遠坦然承認,「人與人的緣分真是個謎。轉到男二組,我至少跟兩位好哥哥一見投緣,小南也是……一見鍾情,所以,我相信直覺,即使太子蒼白瘦弱幾乎瘦脫了相。」說完他對太子眨了眨眼睛。
太子一怔,也眨了眨眼睛。
容道遠估計訊號傳達到,禮畢,他就一如既往地往禾嘉文身邊一坐,泰然自若當起佈景板。
太子也關心起禾嘉文,問禾嘉文是否有什麼難處。
禾嘉文在馬車上多少受了觸動,此時太子問起,也不為九皇子和謝氏遮掩,但也不至於和盤托出,便面有難色,「回殿下的話,尚可。」
太子也清楚自己時日無多,兄弟們遲早展露野心,但他還沒死就不許兄弟們肆無忌憚地越界。
「哦?孤聽說九哥前陣子與你在謝府見了一面,相談甚歡?」
禾嘉文忙道:「見面是有的,相談甚歡卻是沒有的。」他扭頭看向眼觀鼻鼻觀心的三弟,「三弟也在,殿下不如問他。」
太子能聽出禾嘉文話裡話外對九皇子有些不滿,同時怵頭面對他,才把三弟推了出來。
想起剛剛靖武侯這位庶出三公子對他使了個眼色,他便柔聲問起,「道遠,你怎麼看?」
原主叫禾嘉真,字道遠。太子能一口叫出字來,分明是做足了功課。
容道遠拱了拱手,「回殿下的話,九殿下只是心急了些,最先趁虛而入罷了。」
禾嘉文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了過來,一個勁兒地使眼色:三弟!你這是在公然挑撥太子與九皇子的兄弟情義嗎?!你怎麼敢啊?!
容道遠權當沒看見,「父親擔心李姨娘背景通天,便暫且放任了她。大哥同樣擔心惹怒了譚氏背後的貴妃與九皇子,便在公堂上睜一眼閉一眼,卻沒想到順天府尹大人並不肯和這個稀泥。九皇子怕節外生枝,總要見大哥一面,囑咐幾句。」
沒有提到謝氏,禾嘉文暗暗鬆了口氣,卻依舊十分緊張。
而太子粲然一笑,「他囑咐你們不要亂說話,不要向我向父皇母后告狀?」
容道遠應道:「那倒沒有。他只是希望我大哥倒向他而已,不然他就讓謝氏出面首告我大哥無禮。」
禾嘉文騰地站起身來,頂著一腦門子冷汗……尿遁了。
太子目送禾嘉文出門,端起眼前的盞茶輕啜一口,方悠悠道,「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