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兒子帶走了蘇氏母子,太后必定氣得咬牙切齒,但幸好太后拎不清輕重,只看得懂禍國妖妃,因此她只要把一切都推到蘇氏身上就可以。
說起來,蘇氏把她兒子、皇帝和魯王叔侄三個一網打盡,她心裡也有些佩服。
她當年若是有蘇氏一半的本事,何愁「大事」不成?
帶著滿腹心事,貴太妃扶著宮女的手,款款來到慈寧宮正門前。
雖然差著輩分但年紀相仿,一直把她當手帕交的太后這次是真氣著了,不肯見她。
貴太妃對此一點也不意外,她站在宮門外行了個禮,便命內侍去預備步輦,她要去乾清宮面君。
她特地讓內侍們腳程快些,等太后回過味兒趕緊追過來的時候,她都站到乾清宮門口了。
素有體弱之名的太后腿腳利落走下步輦,快步上前一把扯住貴太妃,柳眉倒豎,「你!」
她下句話沒來得及吐出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帶著手下及時現身,客客氣氣地把二人請進乾清宮。
貴太妃和太后都覺得這閹貨不懷好意,皮笑肉不笑,但現在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尤其是太后,她固然惱羞成怒,可看看皇帝兒子心腹的反應,心中不由泛起陣陣陰霾,平添不祥。她狠狠瞪了貴太妃一眼:如此一來,更不能放過她!
卻說太后與貴太妃以眼神互相拉扯著踏進房門,容道遠莞爾一笑,吩咐內侍們給兩位設座,「二位不是親如姐妹?母后怎麼瞧貴太妃一副負心漢的模樣?」
太后一聽,臉色更白了。
貴太妃倒是神情平和,掩口一笑。
容道遠見狀,就知道貴太妃打的什麼主意。
他不僅把蘇氏母子直接掃地出門,更讓掌管宗室事務的齊王及時改了玉牒,把蕭氏移走,再把蘇氏娘倆挪到攝政王名下,更毀去了攝政王與蕭氏的婚書。
這樣一來,攝政王在玉牒上的正妻就成了蘇氏,蘇氏與前禁軍副統領的孩子,自然成了攝政王「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此番舉動就是告訴一眾臣子:皇帝與攝政王只能維持表面上的和睦,距離撕破臉一步之遙。
可惜現在撕破臉,攝政王很難贏,或者說根本贏不了。
貴太妃是個好母親,對兒子再有信心,卻也不至於看不清現實。攝政王需要時間,她就盡力給攝政王發育時間,拖住皇帝這邊的後腿。
而在貴太妃能力之內的拖延辦法,不過是讓皇帝與太后母子針鋒相對,與魯王兄弟反目成仇。
容道遠看向垂著眼滿臉不虞的太后,「母后也怨朕,惹了麻煩出來……母后氣的只怕不是叔王跟蘇氏背叛朕,而是貴太妃居然對你沒這麼真心,這麼多年都在糊弄你?」
太后猛地起身,「胡鬧!你究竟在胡說什麼!」
這反應任誰看都是被說中心事的羞惱之態。
容道遠又笑了起來,吩咐內侍們,「扶太后回宮。」
太后看著那皮笑肉不笑的大太監走上前來,色厲內荏地甩手,「哀家可以走!」
於是太后來得快,走得更快。
容道遠看向已然掩飾不住內心不安的貴太妃,「太后心裡確實沒朕這個親兒子,可貴太妃忘了,太后最是欺軟怕硬,你想讓她出頭拖我後腿,怕是不大容易。」
貴太妃徹底坐不住了:……好話歹話都讓你說了!
貴太妃灰溜溜告退,容道遠召來心腹,「盯著點魯王。朕這個弟弟腦子越發不成了。」
內侍心領神會。
蘇氏在宮中三年多,應該不止攻略了禁衛副統領,副統領的同僚們八成也受了蘇氏些許影響。
如今副統領下了詔獄,他的同僚們大約也「惶惶不可終日」,若是有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