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的有毒。
「太子身旁不能懂武。」宋甄捏著另外一把,將扇子遞迴了李錦手裡,「所以,宋某精毒。」
他將飛刀從李錦手中拿過,兩把捏在一起,往陽光的方向舉起,轉動手腕,觀察著色澤的變化。
原本鋥亮的刀刃,在一個巨大的斜角之下,隱隱發出乳白色的一層,像是覆在上面的一層薄膜。
宋甄將手帕抽出來,將刀放在裡面,從容不迫的說:「見血封喉。」
說完,將刀捧到李錦面前。
見他極有把握,李錦沒接,只多問了一句:「這飛刀,宋公子眼熟麼?」
宋甄點頭,但卻什麼也沒說。
只一個眼神,李錦便心中有數。
「王爺還是看一下胸口有沒有破皮。」見他不接,宋甄便自己將飛刀包好,揣在了懷中。
聽到他這麼講,李錦才抬手抹了一下胸前衣襟。
心口正中的地方,被那把飛刀扎破了一個一個小洞。
他手指輕輕劃過,正好摸到那枚錦字荷包,面頰上閃過一抹詫異。
李錦側過臉,打量了一把身旁的金舒。
不動聲色的開了口:「不是說去請喬御醫麼?」
金舒一滯:「你不是沒事麼?」
「快去。」他淡笑,「一會兒周正和沈文,興許還需要。」
聞言,金舒抿嘴,又瞧一眼宋甄,半晌才「哦」了一聲,轉身往大門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待金舒消失在視野中,李錦扯開衣襟,才從懷裡拿出那隻錦字荷包。
「……王爺的運氣,果然很好。」洞悉一切的宋甄,勾唇淡笑著,「那第二刀,本應是穩中。」
李錦沒有看他,只點了下頭:「千鈞一髮,沒有選擇。」
飛刀的路徑十分刁鑽,一看就是用暗器的高手。
第一刀直直衝著宋甄而去,那之後,便是算準了李錦的動作,預判了他的身形,才打的第二刀。
已經扔出黑扇去救下宋甄的李錦,本該是必中。
就算他調整身形,卻因為身後還有金舒,所以能動的幅度極其有限。
而在暗處,扔出飛刀的連水,賭的就是李錦會以身接下這一刀。
眼前,宋甄瞧著李錦手上的荷包,點頭不語。
黑色暗紋的荷包上,繡著一個歪歪扭扭的金色「錦」字。
李錦正反看了一眼,而後拿在手裡狠狠的捏了兩下,果然摸到一個不同尋常的突兀硬塊。
原本,這半成品的荷包一側,就與眾不同的夾著一塊卡紙。
可他未曾在意,只當是金舒的繡活「毀天滅地」,卡了一張紙板也不足為奇。
可現在……
他將荷包的內裡掏了出來,看著被飛刀戳出來的一個小洞,左右扯了幾下,將內襯撕開了一個口子。
裡面確實有一張紙板,紙板上,那枚可免一死的錢幣,被她用針線穩穩的固定在上面。
院子裡,雲開霧散,光柱自陰沉了好幾日的天空中投下。
化雪成水,從屋簷滴落,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李錦睨著那枚,他曾找遍了金舒的小院子,也沒能找到的免死銅錢,面頰上好似雲淡風輕,內裡卻掀起一股驚濤駭浪。
這個女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將這「可抵一命」的機會,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就算已經到了,大殿之上成王敗寇的時候,就算已經到了,欺君之罪置她於死地的時候,她都閉口不言,隻字不提這枚錢幣的事情。
原來,她把這唯一一次機會,以這樣隱蔽的方式,留給了李錦。
天光之下,李錦深吸一口氣,抬眸,瞧著一旁的宋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