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蘇子平,一個小小商賈的兒子,居然也敢在太傅面前高談闊論,頭頭是道,什麼為往聖繼絕學,為天下開太平,吹得那叫一個不著邊際。」
劉琦一聲冷笑,睨著李錦:「你我都是京城出身,雖然我不是皇親國戚,但都是根正苗紅,我跟太傅的兒子,那都是一起吃過飯,一起讀過書的兄弟,他蘇子平算個屁啊!」
「一點小小的能耐,就在太傅面前班門弄斧,還得了太傅的賞識。」他頓了頓,「呸!什麼玩意!」
眼前,李錦依舊笑面如花,他點著頭,輕笑著問:「所以,你就把他殺了?」
卻見劉琦嘿嘿一笑,一副驕傲的樣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殺了。」
他絲毫不見丁點的懊悔,反而是一副榮耀的姿態,向面前的所有人展示著他的功勳:「這種平日裡手腳不乾不淨的人,怎麼能讓他呆在太傅的身旁呢?光是想想,我就覺得噁心。」
聽了他的話,李錦坐正了身子,深吸一口氣:「你是怎麼把鉤吻放進藥包裡的?」
「那簡單。」他笑起來,「王爺運作的時候,這個地方可以放心。」
瞧著李錦稍顯冰冷的面頰,劉琦還以為他是不信,忙說:「嗨呀,其實就是那傢伙平日拿藥的藥鋪裡,抓藥的學徒,我給了他十幾兩銀子。他就『恰巧』看錯了藥,『恰巧』手一抖,『恰巧』放成了鉤吻。」
劉琦咧嘴一笑,嘴裡嘖的一聲:「就這麼『恰巧』,他死了!」
睨著他的面頰,李錦瞭然地點了下頭:「那藏屍呢?」
說到這裡,劉琦明顯滯了一下,面頰上盪過一抹疑惑的神色:「這事情說來也怪啊,他吃了藥之後,那天沒去上課,我怕事情暴露,我也同先生稱病,去了他南監的破窩棚。」
「那時候他已經死了。」劉琦冷哼一聲,「這個人平日裡手腳不乾不淨的,我們都知道他偷東西,還在院子裡埋個箱子藏著。」
「我就順水推舟,把他箱子裡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倒出來,把他放了進去。」他歪了歪嘴,「就是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把死了兩天的還挖出來掛起來,我聽說的時候嚇一跳,還以為他詐屍了。」
李錦看著他得意揚揚的模樣,半晌,深吸一口氣:「行了,我知道了。」
他擺了擺手:「你走吧。」
那模樣,自然而然,讓屋子裡除了周正之外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就連站在一旁許久的陳惜,也有些站不住,他滿臉詫異地剛要上前,就見周正抬起手,攔在他身前。
陳惜面頰上格外不解,他抿了抿嘴,不顧周正的阻攔,依舊往前走了半步:「靖王殿下!」
他錯愕,震驚,不明白他為何會這樣做,為何與父親心中寫的那個靖王李錦,有如此差距?可謂是判若兩人。
李錦卻頭也不回,捏著自己的鼻子根,閉著眼衝著劉琦擺了擺手:「走吧。」
而劉琦遲疑了一下,拱手,笑嘻嘻行了個禮:「不瞞殿下,我當時藏好了屍體,出來的時候,正好被梵迪那崽子給瞧見了……」
「本王會處理,你不用管。」李錦放下手指,睨著劉琦諂媚的笑臉。
彷彿是吃了定心丸一樣的劉琦,此刻忍不住喜上眉梢,腰彎成了九十度,嘴咧得老大:「有勞靖王殿下了。」
那禮節,比來的時候標準多了。
看著他囂張跋扈就要離開的背影,陳惜抿了抿嘴,推了一下週正的胳膊,目光依舊落在李錦的側顏上:「殿下,您……」
話音未落,剛剛邁出門檻,邁了一步的劉琦,被自天而降,帶著面具的白羽一掌劈暈了過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白羽將掛在身後的繩子取下,冷哼一聲,三兩下就給了劉琦一個五花大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