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幾味藥材。」金舒看了片刻,雙手平攤,小心翼翼地將它遞給了李錦。
那之後,她才將被害人的上衣脫下,十幾個清晰可見,邊緣整齊平滑的小口,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受害人是男性,身長五尺左右,頭身分離,頭部不可見,分離邊緣粗糙不齊。根據指關節和面板情況,判斷年齡在三十歲左右。衣著中帶有真絲面料,家境不凡。」
她抬手,將被害人的四肢捏了一個遍,用指肚輕輕按壓屍斑:「根據屍體僵硬情況,屍斑的緩解程度,以及上半身的泡發情況,死亡時間應該在昨天夜裡亥時至子時之間,初步判斷致命傷是胸口銳器刺穿,引起大出血。但是不排除胸腔被穿透後,胸腔內負壓被破壞,隨後造成肺泡無法吸入新鮮空氣的窒息死亡。」
「全身銳器傷共有,一、二、三……十一。」她頓了頓,「初次勘驗,共發現銳器傷十一處,致命部位八處。剩下的,具體是失血過多,還是窒息死亡。用的兇器是長寬多少,是特殊的還是普通的,都要帶回去才能知道了。」
李錦深吸一口氣,抬眼看了看天空,掃了一眼扔在搜尋現場的眾人,點了下頭。
「依你之見,這裡是就是第一現場了吧。」李錦問。
金舒起身,思量了片刻,抿著嘴說:「嗯,第一現場,而且仇殺的可能性極大,只是……」
只是?
李錦上前兩步:「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聽著他的問詢,金舒沉默了許久,做出雙手握匕首的樣子,模擬著兇手的動作一下一下地向著空氣戳過去。
來回重複了許久,她搖了搖頭:「確有蹊蹺,但必須帶回去,驗了才知道。」
話音剛落,就聽見遠處一陣騷亂的聲音,距離他們站著的位置,向北差不多一百米。
李錦撥開眼前的蒿草,走在金舒身前趕了過去,就見幾個人癱坐在地上,指著一個小涵洞的方向,磕磕巴巴地說:「找,找到了!」
涵洞裡,一塊青衫彷彿包裹了一個圓圓的物品,若不是青衫上大片的血跡,看起來還真像包了個罈子。
金舒走到涵洞前,蹲下身,伸手將它一把撈了過來。她那般自然地拿在手裡,讓一眾衙役下意識的連連後退,竟給她讓出了一片空地來。
她蹲在地上,三兩下將青衫解開,周圍衙役有堅持不住的,當場就嚇得尿了褲子。
別說衙役了,連李錦都皺起了眉頭。
只有金舒,面不改色心不跳,將那顆頭左右看了好久,才說出了兩個字:「仇殺。」
李錦點頭:「看得出來。」
就衝著無數刀傷的痕跡,面目全非的樣子,就能看得出兇手與被害人之間的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比起頭,這件衣衫更值得注意。」金舒將那青衫拿起,輕輕展開。
「這可是真絲面料,價值不菲,絕非尋常人家穿得起。」她說,「但被害人身上衣著完整,內襯外衫沒有缺少。那麼這件真絲青衫,帶著紋繡圖案的,就極有可能是兇手的了。」
看著眼前的青衫,李錦鼻腔裡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金舒說的一點都沒錯,這種材質,就算是京城,穿著的人也是非富即貴,絕非尋常百姓。
整整兩個時辰,京兆府的衙役們,將這延興門外十畝地,地毯式地搜尋了個乾淨,卻再也沒找到其他有價值的線索了。
李錦思量了許久,便將那件青衫、被害人兜裡的散銀子,以及那張字條收好,返回了六扇門。
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他只能一邊從這件青衫入手,一邊寄希望於金舒能夠在被害人身上,找到更多具體的線索了。
但沒想到,剛回到六扇門門口,等在那許久的沈文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