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長青是個練家子, 薛景深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陪著柳晗前往, 不至於教韋梁心生提防,且又因他精通藥理, 正好防備一些, 更何況教長青躲在暗處, 若果真有個萬一,也能護住柳晗周全。
而之所以不讓長青直接跟在身邊,也是為了韋梁如果真有問題, 要對柳晗不利,見他們二人都沒有武力威脅,肯定會掉以輕心。
而事實也的確如薛景深所料。
當柳晗答應薛景深的提議後, 二人車馬行路半日趕到湖州城,早早遞了帖子進知府衙門。然而,直到第二日晌午過後,韋梁才打發人來傳召柳晗二人前往其府邸議事。
韋梁的府邸設在一僻靜的街巷後頭,五進五出的宅院處處雕樑畫棟,亭臺樓閣林立,曲水環廊,可謂一步一景。饒是柳薛兩家在林州都是大家族,可如這般豪奢的宅院,柳晗還真是第一回 見到。
柳晗並沒有因眼前所見而生出讚嘆之意,反而是跟著韋府管家深入宅院後,心頭湧上一種怪異的感覺。
她側過頭看向握著代步椅把手的薛景深,後者遞給了她一記安撫的眼神。
薛景深一路留心,韋宅大則大矣,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只零星的散佈著幾個灑掃的婆子小廝,至於看家護院的侍衛卻一個沒見著。
只是不知道,是暗處有隱衛,還是湖州城內治安太好了。
穿廊過院,柳晗與薛景深便被帶到一處水榭。
水榭外頭候著一群容貌或俏麗或美艷的丫頭,見著了二人,齊齊福身行禮,一時之間鶯聲燕語的「柳大人好」,倒讓這豪奢卻冷寂的宅院熱鬧了起來。
濃鬱的脂粉香味撲鼻而來,教從前身在閨中都不喜脂粉的柳晗這會兒眉頭都幾乎皺成了一團。再聽見水榭中傳來的器樂聲,她心裡哪裡還不清楚韋梁的打算。
進了水榭,內裡卻不如外頭花團錦簇,只有三兩樂人彈奏著,酒案後的韋梁正斜靠在軟墊上,見著了他們,邊放下酒盅邊笑著起身相迎。
柳晗與薛景深一處落座,在韋梁招呼他們飲酒時開了口,「大人。」
韋梁央酒的動作一頓,看向一臉認真的柳晗,「怎麼,柳大人這一回還不給我韋某人的面子?」上次他有意為穆王世子洗塵,偏泗水縣出了事兒,沒能成,現下提起來倒是有些揶揄的意思。
柳晗道:「下官聽說大人您病體初愈,這酒傷身,還是少飲些才好。」韋大人派去將他們接過來,說得正是他自己偶感風寒,病了好幾日,現在剛剛好點兒,還在府裡休養呢。然而,看著韋梁紅光滿面的模樣,柳晗便知這都是託辭了。迎上韋梁微微不悅的目光,柳晗仍然一派淡然地說道,「本來下官不該叨擾大人靜養,只是手頭有個案子,內裡有些事情需要向大人求證一二。」
聞言,韋梁不由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哦?素聞柳大人神通廣大,還能有難住柳大人的案子?」說著,笑了幾聲,到底開口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只望柳大人來日回了京城,能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幾句,也能記得下回別把我的帖子再給拒之門外了啊。」
這話說得便有幾分意味不明瞭。
柳晗知道,韋梁還在記恨當初自家哥哥落他臉面的事兒,但一時只佯裝不察,慢慢地將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盤托出。
韋梁倒是愣了幾愣,過了許久才露出一副剛剛想起曹炳是何許人也的恍然模樣。
「說起此人,本官當年在泗水衙門當縣官的時候,他確確實實算得上是一良才,所以本官也是出於一片愛才之心才向陛下舉薦的。只可惜陛下早有打算,派了那雲秋浩來接任。」說著,他嘆了一口氣,狀似無奈地繼續說道,「若是曹炳果真走歪了路,如今也不能怪到本官頭上來吧?」
柳晗道:「那當初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