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晨緊握的手緩緩放鬆,緊繃的身體也隨之放鬆。
他又看了一眼說得起勁的薛二維,確定薛二維沒有注意到他這邊,他才把手在腿上緩緩開啟。
他掌心裡,確實只剩下一條細細淺淺的傷口。
傷口裡是粉紅的新肉,隱約間還帶著些乾枯的血跡,和他昨夜看見的截然不同。
仲秋晨握手,把傷口藏至掌心。
他大腦一片空白,那瞬間他有些茫然。
他已經不再慌亂,發現獨臂喪屍可能是在找他那怪物是在纏著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慌亂過。
慌亂的太過,他現在甚至都已經麻木。
「仲秋晨?」薛二維說了半天,抬頭一看,仲秋晨傻乎乎地坐在一旁一動不動。
仲秋晨看去。
「你……」薛二維嘴唇動了動,「算了。」
他能想到的安慰人的話都已經說過了,再讓他說,他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你再睡一會,時間到了我叫你。」仲秋晨道。
薛二維抬起頭看了眼窗外,確定時間還早,翻身背對仲秋晨躺下,「好。」
仲秋晨看看薛二維的背影,又看看對面靠著牆壁睡著的莫安森,收回視線,再次張開掌心。
他手指撫摸在掌心傷口處,傷口隱隱傳來幾分疼痛,但並不強烈,甚至瘙癢。
仲秋晨視線轉動,看向就放在自己腿邊的斧頭弓箭,他從箭袋中抽出一根尖端最為尖利的鐵箭,把箭尖對準自己的掌心……
五點多時,仲秋晨叫醒薛二維和莫安森。
薛二維迷迷糊糊,莫安森醒來後則揉著鼻樑。
莫安森狀態好像有些不好。
早上應該是莫安森守最後一班,之前仲秋晨看他閉著眼睛還以為他是在閉目養神,沒想到他真的睡著,這和他的性格有些不符。
莫安森一直很警惕,從不掉鏈子。
「怎麼了?」仲秋晨問。
莫安森抬起頭來,臉色煞白,「我可能是感冒了,頭暈。」
他上半夜時還好好的,後半夜時身體就開始不舒服,一開始那種不舒服只是輕微的眩暈,但到早上時就已經變得非常強烈。
之前仲秋晨和薛二維說話時他都還清醒著,但剛剛仲秋晨叫他時,他卻已經昏昏沉沉得無法思考。
薛二維聞言急了,趕緊爬過來,「別啊,莫隊,你可不能生病。也不知道那野獸和那傢伙怎麼樣了,萬一他們找過來怎麼辦?」
莫安森看了薛二維一眼,用力揉了揉鼻樑,扶著牆壁從地上站起來。
他看向一旁的油桶,昨天事發突然,他根本來不及轉移油桶,走的時候又混亂,他只來得及帶上離自己最近的那個桶。
他走過去開啟蓋子看了看,桶裡只有不到三分之二的汽油,集裝車很耗油,這點油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我的子彈也沒了。」薛二維撥弄懷裡的槍,沒了子彈,它就是個鐵玩具。
薛二維猶豫片刻,咬牙把它放下。
一把槍十來斤,如果沒有用,再背著它就不划算。
「咱們也沒吃的了,涼粉沒帶走。」薛二維嘆氣。
如果那一箱涼粉他們帶出來了,就他們三個人的話,足夠他們吃上大半個月。
但那種情況下,也就莫安森還記得帶上汽油,他們其他人腦子都一片空白。
「吃的我還有。」仲秋晨作勢就要去拿自己的揹包,他還有之前薛二維「還」給他的泡麵。
薛二維趕緊阻止,「我不是說現在,而是說出城之後。出城之後咱們就不能再進來了,到時候要繞著城市走,想要找到吃的很難。」
仲秋晨和莫安森看向汽油,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