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們沒有出門迎接的習慣,不少海妖還在自己的宮殿內修煉,只有一些想討要禮物的海獸們才會跑出來,好對付得很。
岑霜落來到行宮前,試著推了下水晶大門,不出意外地,門外有陣法守護。
水晶行宮海妖眾多,雖因位於海底,地域遼闊,宮殿之間的距離足有十幾裡地,稍遠一點的足有百里,各宮殿之間互不影響。而因宮殿極大,一些海族大妖也會收些海獸做屬下,不過大部分海獸都是自由地在海底行宮遊蕩修煉的。
海底行宮有上古陣法守護,平時僅有入口處開啟,由幾隻海獸看守,其餘位置無法闖入。
而各宮殿的陣法則是由每個宮殿的主人自行佈置,以防其他海妖偷入宮殿內奪寶。
琅玕的陣法,自然是由應無愁傳授的。
紅晶宮外的陣法,給岑霜落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有點像藏今谷陣法的弱化版。
岑霜落隱約覺得,他應該能夠輕鬆進入陣法中,卻偏偏被阻擋在外。
差了什麼呢?岑霜落皺眉思索。
他忽然想起,自己在藏今谷自由來去時,用的都是原形,是螣蛟形態。
可如今,海底行宮到處漂浮著海獸們,時不時就有一條扁扁的魚遊過來,岑霜落若是在此變回原形,其他宮殿內的海妖怕是要立刻跑出來看個究竟了。
岑霜落想了想,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睛已經是銀色豎瞳,而手掌上覆蓋了一層透明的鱗片。
不僅是手掌,他的臉上,衣服下面,均是一層肉眼難以看清的幻鱗。
這一次,陣法對他毫不設防,岑霜落暢通無阻地推開大門,走進紅晶宮。
琅玕並未圈養海獸,宮內只有他一珊瑚居住,一入宮,岑霜落便相對安全了。
大門在身後關閉,岑霜落望著那雙隱隱閃著鱗光的手,疑惑地歪了歪頭。
他只是嘗試一下,沒想到竟成功了。
藏今谷內應無愁佈下的陣法,應無愁傳授給弟子們的陣法,竟然都不會阻攔一條小螣蛟。
岑霜落不由想起劍冢內,那是在千年前,應無愁也曾將他丟到後山,佈下陣法,不讓他入內。
可等他分神期後,這可以阻攔一切外物的陣法,對他便形同虛設了。
該不會,應無愁所設計的陣法,他都可以入內吧?岑霜落忍不住升起這樣的想法。
但這並不合理,千年前他與應無愁的確有些交情,可應無愁斬靈重聚後,應該已經不記得他了。
他在藏今谷內長大,藏今谷內也有其他生靈,陣法對他不起作用這倒是合理,可應無愁傳授給弟子的陣法,怎會、怎會也無法困住他?
岑霜落心跳有些加速,他忽然覺得,或許應無愁並沒有完全忘記他。
即使記憶消失了,可一些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岑霜落的手微微顫抖,他用力握拳,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不是悲傷,而是喜悅。
伴隨著喜悅油然而生的,是心底的妄念。
前幾日,應無愁為何會願意為一條素不相識的螣蛟化解藥性呢?會不會也是因為,當年的感情殘留下來?
若當真如此,他若是變回原身,提出與應無愁雙修的建議,應無愁說不定也會因殘留的習慣和情感,答應下來?
妄念一起,便無法消散。
幸好岑霜落還記得他深處陷阱,應儘快取走龍血石。
他壓下妄念,仔細觀察這座宮殿,與記憶一一對應,尋找龍血石的具體位置。
夢中,他是這海底行宮內的雕塑之一。
修者被琅玕變成雕塑,是不會像普通人立刻死去的。而是能夠堅持一段時間,但如果不儘快擺脫困境,神魂遲早會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