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落內心掙扎,拳頭攥得死緊,沒過一會指甲便刺入掌心,他竟無知無覺。
一隻冰冷的手覆在他手背,岑霜落側目望去,見應無愁手掌搭在他的拳頭上,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掌心的傷口立刻痊癒了。
岑霜落攤開拳頭,擦掉上面的血跡,露出完好無損的掌心。
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傷到了自己。
再去看應無愁,只見他站在長笛上,長袖隨風擺動,時不時有雲朵從應無愁身邊飄過,彷彿謫仙般飄渺。
岑霜落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他不會放棄除掉寧承影這個隱患,可讓應無愁親自動手清理門戶,對於應無愁而言是不是太過殘忍?
撫塵散人應無愁在岑霜落的夢裡,只是個名字,他從未真正夢到過這個人。
因為在他夢境開始的時候,應無愁便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僅存在於旁人的話語中,他徒弟們的懷念中。
他只知道應無愁教出了一群整日追殺他的徒弟,頗有些遷怒這人,卻沒想到應無愁竟是這樣一個人。
撫塵,而非拂塵。
即便是一抹微不足道的塵埃,應無愁也願意伸出手去安撫他嗎?
這樣的人,已是風燭殘年,他能經受得起親手殺徒的打擊嗎?
岑霜落別開眼,不忍再看應無愁。
這時,他的目的地已經到了。
岑霜落操縱長笛降落,兩人來到一處山隘中,距離村落還有些距離。
岑霜落擔心被寧承影發現,提前降落,接下來的路將走過去。
才落地岑霜落便發現自己想得過於簡單了,此處充滿瘴氣,除了一些毒草毒蟲之外,其他生靈難以存活。
即便止住呼吸,瘴氣也可從面板鑽入身體中,在這裡超過兩個時辰,即便元嬰期的修者也會因中毒變得漸漸虛弱。
夢裡終究只是夢,而非身處其中,根本感受不到這裡還有瘴氣。
如此可怕的瘴氣顯然不是自然形成,應是人為。
寧承影利用這些瘴氣封住村莊,好掩蓋他的惡行。
瞬息間,岑霜落已經吸入些瘴氣,他忍不住輕輕咳嗽兩聲,連忙閉氣。
他不忘提醒應無愁:「師父,這裡有瘴氣,暫時不要呼吸。」
應無愁在修真界成名數百年,幾乎走遍修真界所有名山大川,其眼光和閱歷非常人所能及。
還在天上時,就發現岑霜落選擇的地點遍佈瘴氣,他只當岑霜落想利用瘴氣讓他受傷,也沒有出言揭穿。
沒想到落地才發現岑霜落也是一無所知,還在沒有防備之下,猛吸一口瘴氣。
見他咳嗽得面頰發紅,應無愁只覺得這孩子單純得令人憐愛。
畢竟只有十八歲,闖蕩江湖也只有四年,經驗太少了。
「盤膝坐下。」應無愁淡淡道。
岑霜落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地找塊乾淨的石頭坐下。
應無愁端坐在身後,手掌輕輕抵在他的背心,一股暖流湧入岑霜落體內,帶動他經脈內紊亂的真氣在體內運轉一週,那股不經意間吸入的瘴氣於口鼻處排出體外,岑霜落只覺得胸肺間一陣輕鬆暢快。
真氣一入體,應無愁便察覺到岑霜落體內的真氣極亂,換做常人早就經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了。
但岑霜落的經脈強悍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強行容納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真氣,還硬生生結成了金丹。
這就是修煉功法過於駁雜的緣故,岑霜落沒有系統的修煉心法,找到一點就修煉一點,好像還吃了不少天材地寶。
尋常修者吃了靈氣充沛的靈草仙丹,起碼要用五年十年的時間慢慢煉化。岑霜落卻根本沒有煉化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