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愁知道自己自帶高人氣質,尋常人見了總想結交,對於這種情況,他已經很習慣了。
這時,店小二跑了過來。
應無愁拿筷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擔心店小二過來收帳。
店小二殷勤地說:「客官,您的酒杯空了,小的給您倒上?」
應無愁穩穩地放下筷子,淡然道:「不必。」
他將落在臉側的散發撩到耳後,左手壓住右側寬大的袖口,拿起酒杯,為自己斟滿一杯酒。
店小二盯著他,搓搓手問:「客官,您的酒冷了,小的給您燙一燙?」
這人是在催錢嗎?應無愁面無表情地掃過店小二掛著殷勤笑容的臉,冷冷道:「需要時,自會喚你。」
「好的,客官。」店小二小心地瞄了眼那對琥珀色的眼睛,拎著抹布一步三回頭地跑去照看別的顧客。
應無愁餘光跟著店小二,才發覺酒館內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多了起來。
他來時不過兩三桌客人,此時竟已經坐滿。
就連酒館外面,都圍了一些人。
外面的人是在排號等位子嗎?這麼多人排隊,難怪小二要催他離開了。應無愁暗暗想道。
再這麼下他一定會被人攆走,到時拿不出錢有失他修真界高人的風骨。
「小二。」應無愁道。
「哎,來了!」店小二丟下手頭的客人,一個滑步來到應無愁面前,速度快到應無愁懷疑他是不是練了什麼輕功。
「客官有什麼吩咐?」
應無愁淡淡地看著他:「你們店裡人很多。」
「往日沒這麼多人。」店小二說。
應無愁道:「若是坐不下,我這裡可以拼桌。」
他挪了下酒壺和花生米,空出半張桌子的位置。
既然能拼桌,店家便不能以客滿為由趕他走。應無愁想著。
話音剛落,酒館內的人便開始蠢蠢欲動,一個油頭粉面拿著扇子的錦衣男子最為迅速,拎著酒壺便落座在應無愁對面,搶先佔了位置。
「正愁沒地方喝酒,多謝兄臺。」錦衣男子。
應無愁視線掃過他華貴的衣飾,微微頷首:「嗯。」
「去去去,」錦衣男子開啟扇子,擋住店小二的視線,冷臉道,「你到別處去,別礙了爺的眼。」
店小二不敢得罪這一看就有錢的貴客,只得離開。
錦衣男子對應無愁道:「兄臺,你我今日拼桌也是緣分,相請不如偶遇,這頓我做東,不知兄臺可否給我個面子?」
付帳的這不就來了?應無愁淺淺一笑,端起酒杯,對錦衣男子虛空一敬。
「兄臺這是答應了?」錦衣男子雙眼放光,「不知兄臺高姓大名,我叫……」
「師尊!」清朗的聲音從門邊傳來,應無愁循聲望去,見一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年走進酒館,直奔他而來。
這人身著天水碧色衣服,衣襟上繡著展翅飛翔的白鶴,肩領處蓋著白鶴羽翼,動起來好像一隻白鶴在水天一色的空中掠過。他腰間束著一條黑色腰帶,腰帶中間嵌著一塊紅玉,好似一個紅色的眼睛。
他個子很高,頭髮高高束起,額頭一縷碎發落下,顯得整個人青春洋溢,讓人眼前一亮。
看相貌,這人正是應無愁的七弟子寧承影。
寧承影天資聰穎,入門不到七年便築基。修者築基後衰老就會減緩,因此雖然過去幾十年,寧承影還是如少年般年輕。
即便是等死的應無愁,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寧承影來到應無愁桌邊,仔細打量應無愁,這才說道:「方才見這裡聚集許多人,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竟是師尊在此處,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