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還好嗎?」
王澍坐著電動輪椅,額頭縫了幾針,纏著厚厚的紗布。
「我挺好的,現在醫學真發達,一晚上全好了。」蘭薩連忙收起生無可戀的表情,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你怎麼樣?」
王澍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也差不多了,但醫生說斷骨戳傷內臟了,後天才能出院。」
「真不好意思啊,居然把你也扯進來了……」蘭薩羞愧道。王澍再怎麼說也是學生,卷進這種出差點人命的事裡,別人家長沒來找她算帳已經是燒了高香了。
王澍連忙擺手:「沒事沒事,我跟我媽說了,是我自己跑過去的,跟你沒關係。你不是也幫我出醫藥費了嘛。」
蘭薩乾咳一聲,雖然手術費讓她很肉疼,不過結果還算好,看來出錢消災這話真的沒毛病。
「內啥老師,就是那個……」王澍搓起手,目光變得小心起來,「那個我的那個……記過那事……」
「哦,這個啊。」蘭薩瞭然於心,她就說這小子怎麼來看自己還不找自己麻煩。
其實她早把這事忘腦後了,但還是要做點威嚴樣子,免得小崽子好了傷疤忘了疼:「你表現不錯,我暫時不打算記你過了。」
「暫時……啊好,老師您先休息,我走了。」
王澍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扯出一個笑,連忙坐著輪椅往病房外開。
準備開文那一剎那,門忽然從外面被推開,王澍連忙握著輪椅把打了個轉,這才沒被撞著。
王澍當即嚷嚷道:「誰啊?也不敲門!」
可當看到來人那一刻,王澍的火氣當即滅了一大半。
「地下姐?!」王澍情不自禁喊出聲,又立馬意識到這話不太對,連忙改口,「亦文靜?你怎麼來了?」
亦文靜立在門口,穿著一身鬆鬆垮垮的病號服,右手纏著彈力繃帶,左手拎著一袋水果,雖然還是滿臉淤青,左眼也還被紗布蓋著,但整個人的氣色明顯好了不少。
她右眼轉了轉,瞥了王澍一眼:「你能來我不能?」
「能來,能來。」王澍見識過亦文靜的暴躁,他可不想跟亦文靜發生任何口角,趕忙繞開亦文靜出了病房,還輕輕帶上了門。
隨著「咔噠」一聲門關上,病房裡就只剩下亦文靜和蘭薩四……三目對視。
亦文靜看著病床上的蘭薩,剛張開嘴想說點什麼,但不知怎麼地,一瞬間把準備好的臺詞忘了個精光。
她本來打算把水果送到,寒暄兩句,到個謝就走人,但現在手腳都不聽使喚地僵在了原地,大腦也一片空白。
於是,亦文靜呆住了,就這麼直愣愣與蘭薩遙遙相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噗嗤。」
蘭薩被亦文靜這呆呆的模樣逗笑了,沒忍住笑了出聲。
她朝亦文靜擺擺手:「愣著幹嘛,過來呀。」
亦文靜這才如夢初醒般有了反應,臉上浮現一抹紅暈,撇撇嘴,不自在地一瘸一拐地挪了過去,還頗有順拐的感覺。
「呃……」
來到蘭薩床邊,亦文靜覺得自己必須得說點什麼了,但她習慣了用拳頭表達情緒,突然讓她好好跟人溝通著實有點困難。
「呃……嗯……」
呃嗯了半天,亦文靜有點惱羞成怒了,左手一抬,「啪嘰」一下把水果砸在蘭薩床頭櫃上:「這個,給你的!」
蘭薩被這架勢震了一下:「文靜啊,探病不能這樣的……」
「我不知道怎麼說話,你、你別盯著我。」亦文靜覺得蘭薩的目光太燙人了,燙的她好不舒服,於是自己先把目光別開了。
蘭薩覺得這模樣怪可愛的,那麼能打的一個姑娘居然有社恐,難怪走哪都要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