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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我現在殺掉你旁邊的這位助手,她的腦子完全失效。”
“但她還能夠存活三十三秒。”
砰……
盛著咖啡杯的鐵盤因為手部脫力,哐當掉在地上持續搖曳發出金石交接的鏗鏘聲響。
二十二毀滅區。
內海。
狂風壓境,掀起漆黑如死水的浪濤兇猛拍在礁石上自我粉碎,連綿不絕。
隨著兩道幽綠色的遊蛇閃電,宛如末日霹靂點亮海岸巨大礁岩上聳立的燈塔,腐蝕的酸雨發出支離破碎的狂響。
透過那斑駁的燈塔窗戶,映照出半張人臉,往後梳的短髮鋼針般立著,散出狼狽的幾縷飄在額前,毫不起眼的面容,平庸得甚至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即使那漆黑的眼眸看著眼前的人,也只是感覺,在看著其它什麼地方。
浪濤聲不斷,燈塔上層的會客室內。
“抱歉……”
女助手惶恐收拾著地上的狼藉,說會立馬重新準備,再也受不了房間內的壓抑,即使杯子的碎玻璃片刮到了手滲出鮮血也毫不在意,迅速整理完後端起盤子離開了房間。
只留下了長途跋涉後至此的客人,以及這燈塔的主人。
這十五世紀就已經鑄造的燈塔,如今已經頑固的存續了五六百年,房間內的石壁和陳設都極其古樸,牆上甚至還有著搭載火把的鏽鐵底座,不過早已失去作用,鐵柵格鈉燈釋放著微弱幽冥的光線,為這裡提供照明。
鏈鋸聽聞這裡有著一個觀星術師,洞曉宇宙奧妙,得悉過去,現在,未來,擁有著很大一部分的,所謂原初真頁的東西。
“三十三秒。”
“這真是神奇。”
“似乎所有事物都逃不過這個數字。”
“的確有什麼不對勁,我很好奇,在大腦完全毀滅之後,長達那麼久,甚至超過半分鐘的時間,究竟……”
“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狀態?”
羅德平靜的問著,並不畏懼這個末世主宰一樣的人物,橫跨多個毀滅區的大型暴力集團,救世軍的最高領袖。
“看來傳言畢竟是傳言。”
“你並不是神。”
“我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在我抵達這個極值之後,我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腦肽,氨基酸,的確是記憶的載體。”
“像是電子資料,二進位制程式碼符號的東西。”
“總得有……”
鏈鋸有些詞窮,霎時有些卡殼,在腦海中搜尋不到合適的詞彙。
羅德替他補充著。
“用來認知,解碼這些資料的東西。”
“那才是人的本質。”
“你是這個意思對麼。”
羅德平靜說著。
他的提醒,讓鏈鋸的思緒再度開始清晰起來,或許是和深淵聯絡得過於緊密,已經快要觸底,有什麼偉力,在阻止他衝破3的桎梏。
“沒錯,你說的沒錯,觀星術師。”
“那種理論,根本無法說服人,這種超越一切,在嬰兒階段……不,甚至是胚胎,或者是更早,遠在那之前,什麼東西就被注入了腦中。”
“那是一種絕妙的,超越時間、空間的形式,不能用,因果,屬性,存在,不存在之類的範疇進行思考的東西。”
“就好像是無……無只是相對有而言才能被稱作無。”
“沒有什麼是真正虛無的,這種意識,這種精神,無處不在。”
驟然,鏈鋸呼吸略微急促,有些發狂,隨著一道驚雷乍現,能看到透過白色平庸襯衫下,那些被異象反噬的痕跡,鐵片,荊棘,血鱗,都在蔓延增生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