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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雁兒笑著問道,“醉香樓的水芙蓉,衡臣見過沒有,她的音喉可是一絕吶。”
張廷玉略為一怔,這醉香樓是京城有名的妓院,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這水芙蓉,京中士子沒有不知道她的。只因為她脾氣與眾不同,曾有人一擲千金,她也不肯見人,而且是個賣藝不賣身的主兒。這眼前的小白臉竟然能請得動水芙蓉?
說話間,只見門吱嘎一下開啟,一個楚紅嬌軟的女子立在門口,手抱著琵琶,果然水靈靈地像朵風中芙蓉。張廷玉見她輕顰淺笑,眉眼嫵媚,當真是風情萬種。女子盈盈地上前,給李雁兒福了福身子,柔聲道,“葉公子,今日怎麼得空前來吶,都快忘了奴家吧。”說著,俏眼微瞪,說不出的可愛嬌憨。
李雁兒呵呵大笑道,“這不是來了嘛。趕緊,來,給我們張公子唱個曲兒。”
水芙蓉在李雁兒身邊坐定,微挑琴絃,手指撥弄著琵琶,“那奴家就獻醜了,張公子。就給各位公子唱一首納蘭公子的《木蘭詞》吧。”開頭吟道唱,“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她聲音曼妙,吐音清脆,嬌慵款款,聽的人骨頭都酥了。穆阿古心道,原來上次在江南,李雁兒學的是這位行家啊。
張廷玉聽完怔怔的回不過來神來,仔細沉吟著開頭兩句,不由得悲從中來,而很明顯對面的葉玄,並沒有領會這等意境的。他昨日去看納蘭容若,見他蕭索悽慘,看來這木蘭詞是他的泣血之語了。本來如此鶯歌燕舞的,一般人已經醉了三分,但張廷玉聽罷容若的詞倒是清醒了不少,對對面的嬉皮笑臉的李雁兒道,“葉公子,今夜找在下,有何要事?”
李雁兒令穆阿古賞了水芙蓉幾錠金子,等她走後,嘿嘿一笑,站起身來,拉著他走到牆角邊,搬走一盆蘭花,露出一個小洞來。李雁兒示意張廷玉蹲下身來,從洞口看看。
張廷玉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探向洞口,一看更是大驚失色。
☆、 偷聽
只見同樣格局的廂房裡坐著三個人,一個身穿團花錦緞長袍,拿著一支粗大煙管,正是索額圖,一個最年輕,衣飾華貴,帽鑲美玉,是今天來明珠府的慎王爺,還有一個他化成灰也能認的,是他的父親——張英!這三個人為什麼會聚在這裡?
聽得那邊傳來道,
“我今天去了趟明珠府,那老匹夫的五十大壽還在辦著哪,沒聽說皇上要怎麼樣。可是索中堂,若是按你所說,皇上的確是示意高士奇,讓他的門生慫恿郭琇彈劾明珠和佟國維,怎麼到現在都沒有音信?”說話的是慎王爺。
索額圖高深莫測地一笑道,“皇上的心思,你們明白不明白?”
張英拿著筷子在桌子籌謀道,“皇上這是敲山震虎呀!先是逼著中堂您稱病,然後是明珠,又不全打死,讓我們狗咬狗,他再收漁翁之利。我已經聽說,高士奇的門生徐乾學已經被明珠的人彈劾革職了。”
索額圖冷笑道,“對,我們這個小皇上,越來越厲害了。他如今天下將平,就開始收拾我們這些功臣,這就是狡兔死走狗烹!我前陣子被彈劾,他讓明珠來審我。如今他重用高士奇,先打我,再打明珠。等到時機一成熟,我們還不是一鍋端!”轉頭對慎王爺道,“慎王爺,你這次入京,沒有告知皇上,皇上知道了又要疑心了!哎——他秘密去奉天,連我都不知道!”
慎王爺驚訝道,“皇上去奉天了!我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
張英道,“算了,來都來了!皇上也不會說什麼,又不是八個旗主一起入京。不管怎樣,皇上若是不容我們,我們更要為自己好好籌謀一番,不然到時候太子繼承大統,我們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