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時一件輕薄的衣裳順著水流漂走。待到她回過神,衣物已經漂出數米遠。
容樂趕忙去追, 眼瞧著就要拾到衣物。一隻修長冷白的手先一步拉住衣裳。
容樂一邊道謝, 一邊抬頭望去, 「謝……」
後面那個謝字被她咽回口中,她終於知道為何好友拽著她說那個新來的怪人長得真俊吶。
眼前的人面若冠玉,狹長的丹鳳眸宛若上好的墨玉。
他只著單薄的衣袍,氣質卻翩翩若仙。
叫人不敢直視。
容樂一時呆住, 又想起他背著的那名絕色少女,話不過腦子就說出口,「你倒也配得上漂亮姐姐。」
不是,話說完容樂就後悔了,她原本想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詞,奈何吃了沒讀過書的虧。
謝斯年冷淡地收回手,拿起洗好的外袍回屋。
容樂這才鬆了口氣,又想起沈清姝與謝斯年來時的狼狽模樣,拿起木盆就要往家裡趕。
好友攔住她,「你去做什麼?」
容樂高深莫測地瞥著她,「去看現成的話本子。」
現成的話本子?
好友不解其意,可惜容樂已經跑遠。
*
謝斯年回到屋門口,見三寶像模像樣地守在院門口,眼底略微掀起波瀾,「晚上過來找我。」
「好嘞!」三寶歡快地應下,得了承諾爽快地走人。走到一半,他忽然想起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同謝斯年說。
謝斯年的手剛碰到木門,門內忽然傳來一聲少女痛苦地低吟。
他心頭微跳,立時推開門。
走在路上的三寶猛地一拍腦門,「糟糕,忘記和大哥哥說姐姐在裡面換藥了!」
謝斯年甚至連屋內的場景都尚未看清,待到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茅草堆旁。
面前是少女半遮半掩的玉體,無邊春色、婀娜起伏。
屋內光線很暗,謝斯年卻能清楚地看到少女因痛楚泛著水光的桃花眸,好似一觸即碎。
謝斯年眸色驟暗,反應迅速回身掩上房門。
身後傳來少女虛弱的聲音,「我們在哪裡?」
「那日你為我擋箭,箭上有毒。你昏過去後,我背著你逃出了那些人的包圍圈。」謝斯年出聲解釋,卻沒有靠近。
沈清姝又哪裡不知道他的想法呢?
少女躺在茅草堆上仰視著青年,眸光楚楚可憐,「我好痛。」
她張開雙手,等著謝斯年過來抱她。
少女的衣裳鬆鬆垮垮掛在身上,露出半邊玉藕似的肩頭。伸出的雙手彷彿是無聲的邀請。
謝斯年剋制地移開目光,喉結止不住上下滾動。
腦中仍不住浮現出他將少女狠狠欺負哭的場景,轉瞬間又是那雙若含春水的桃花眸。
他終是不忍心讓沈清姝失望,妥協般把少女攬入懷中,果不其然看到沈清姝眼裡劃過狡黠的神色。
她歪頭靠在青年削瘦的肩頭,分明鼻尖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沈清姝卻覺得眼前人的懷抱最令她心安。
容樂抱著一堆東西匆匆趕來時,正巧瞧見那清冷俊美的青年託著少女精緻小巧的玉足,另一手拿著藥,動作輕柔地為她換藥。
容樂頓時睜大眼睛,嘴巴只差沒有咧到耳朵後頭去。
沈清姝見容樂沒有惡意,出聲尋問,「姑娘可是有事?」
容樂回過神,「我料想你們沒有換洗的衣物,這裡有些舊時的衣物,若是姑娘不介意的話,想來可以勉強將就一下。」
「至於這位公子……」容樂面露難色,其實村裡不允許她們與謝斯年和沈清姝隨意接觸,容樂這幾日弄到這些衣物已經很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