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守若真與叛黨勾結,必然不會露出如此大的破綻,暴露自己,那便只有一個可能——
是他身邊的人放任死士進入青城。
兩人猜的沒錯,的確是陳瑤放死士們進入青城。
那日她在房內收到的紙條上寫著他們能幫自己教訓沈清姝,陳瑤盯著紙條上的圖案,她知道爹爹在為某些人做事,只是到底是誰自己卻不知曉。
爹爹想要的不正是沈清姝手裡的草藥嗎?如今自己替他除去沈清姝,到時候隨便編個名頭,將罪名推給山賊。青城在大山內,有山賊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能奪回草藥,也能解了自己心頭的惡氣,說不定還能換來爹爹的原諒。
總歸是一夥的,不至於謀害他們陳家。
陳瑤越想越是心情美妙,當下在中間牽橋搭線。
沈清姝與謝斯年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但是多少猜出幾分真相。
當天深夜兩人與死士發生數次交鋒,起初勉強能應對,很快他們發現死士的武力內力果然在慢慢提高,饒是神仙也經不起這般消耗,兩人身上逐漸掛彩。
他們進入了綿延的山脈內,幾日下來追兵們像死皮膏藥般窮追不捨,不給兩人絲毫喘氣的機會。反倒是追兵不見蹤跡,沈清姝不用想也知道是陳太守從中作梗。
最驚險的一次,利箭朝謝斯年心口射來。
彼時謝斯年被死士們死死纏住,難以躲閃。沈清姝眼睜睜瞧著利箭在黑暗中折射出冷銳的光芒,竟顧不上週身的死士,動作快過想法,一把拽住謝斯年,運起輕功。
「噗嗤。」
是利器沒入人體的聲音,箭羽正中沈清姝小腿。
少女躍起的身形頓時不穩,險些跌落下去。謝斯年及時反過來抱住她。
「你……」
她來不及多說什麼,只覺身上越來越冷,頭昏昏沉沉的,眼前最後一幕是謝斯年驀然破碎的神情。
你不要擔心。
沈清姝徹底失去意識。
*
「冷,好冷啊。」
少女發出虛弱的呢喃,旁邊的篝火堆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
屋內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謝斯年月白色外袍染成暗沉的紅褐色,被隨意拋棄在茅草堆上。
謝斯年清冷俊美的面容沾上了血汙,蒼白的薄唇微抿著。他聽到沈清姝喊冷,眸色微沉。
兩人被追殺數日,謝斯年背著昏迷不醒的沈清姝在多方圍堵下逃生已是不易,根本沒有多餘的衣物給沈清姝取暖。
他指尖撫過少女失去血色的朱唇,目光綣繾地將人放在茅草堆上,拿著外袍起身。
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如何,這幾日他竟僥倖帶著沈清姝逃離了那些人的包圍圈。青城外頭山脈綿延,一旦失去他們的蹤跡,死士們再要追上來必然需要時日。
他背著沈清姝走了幾日,遇到了這個小村莊。
村民們淳樸卻膽小,見他們渾身是血怕惹上災禍,卻又不忍心不管不顧,便給了他們一間廢棄的屋子。
村口有條小溪,謝斯年打算去將外袍洗乾淨給沈清姝披上。
院門口站著個小男孩探頭探腦,見謝斯年出來就想溜走,卻被謝斯年喊住。
「你不是想和我學武功嗎?你幫我在門口看好姐姐,我教你幾招。」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原本打算溜走的湯三寶眼睛一亮,前幾日村民們願意收留謝斯年還有另一個原因。
謝斯年來村裡求助時,正巧有家獵戶帶回了一隻老虎。
大夥都來湊個熱鬧,誰知那老虎還有一口氣在,眼睜睜看著那畜生叼起一個小女孩。在場村民臉色大變,可他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大多沒學過武,哪裡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