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她突然生出不妙的預感。
鞭子硬生生在半空中繞了個彎。
奈何高手過招,勝負只在一瞬之間。
灰衣人袖中暗器驟然轉向,朝她疾射而來。
千鈞一髮之際,她身側的謝斯年傾身而出。
寬大的袖袍輕拂,一招四兩撥千斤,灰衣人暗自蓄力許久的暗器如同霜打的落葉,悽然飄落。
灰衣人卻絲毫沒有被擊敗的失望,眼神驟然亮起來盯著謝斯年,攏在袖間的手指微屈,輕輕顫抖著。
果真是他!
方才謝斯年揮袖還擊看似輕描淡寫,實則需得頃刻間巧妙地將內力匯聚袖間。
且他蓄力擊出的暗器,要何等深厚的內力才能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擊落他最是清楚不過。
灰衣人強行按捺住戰慄的身體,面色陰沉,「是我技不如人。」
兩方收手,沈清姝發現山寨人口中奇怪的牧馬人長相意外得清秀,他面板是略顯病態的蒼白,瘦弱的身軀攏在寬大破爛的灰袍內。頭頂的草帽滑落,露出雞窩似的頭髮。
整個人隨性而邋遢。
真是個奇怪的人。
謝斯年也瞧見他俊秀的面容,幾不可查皺眉,邁出一小步擋在兩人中間。
沈清姝或許不明白,灰衣人哪裡不懂,他望著謝斯年微妙的動作嘴角微抽。
看來是真的失憶了,難怪認不出自己。
他清清嗓子,故作老成道,「按照規定你們贏了我,可以提出一個要求。」
沈清姝揭穿,「難道不是你想偷襲我們?」
班星馳語塞。
眼前的白衣公子是那人,紅衣少女想必就是當年那個野丫頭,當真是牙尖嘴利,一點變化也無。
只是沒想到當年那件事情後,自己心灰意冷跑來放馬,因亂離散的兩個人居然還能走到一塊。
班星馳想到當年的事情,情緒低落下來,沒了和沈清姝鬥嘴的心思。
「我看到你剛剛騎的那匹馬了,想必你是江陵山寨的人。當初你們大當家為了馬匹,尋了我多次。如今你們比武勝過我,我就把馬群贈予你們吧。」班星馳不耐地揮著袖子,等著小姑娘感激涕零。
不料沈清姝斜了他一眼,拒絕道,「不要。」
班星馳等著接受道歉的姿態僵住,不可思議問道,「為什麼?」
「你這些馬匹看著就難養得很,帶回去無人料理反而白增費用。」
「誰說難養的?大不了我跟你們回去,幫你們料理。」班星馳與馬群相伴多年,原本將馬兒送給沈清姝就十分肉疼,哪裡忍得下她說馬兒不好養。
只是這話一說出,他猛地頓住。
沈清姝明艷的桃花眼裡儘是狡黠,「那就這麼說定啦?」
「你詐我。」班星馳端不住沉穩的架子,甩袖。
「話可都是你說的,倘若公子當真想來我們江陵山寨照料馬匹,自然是感激不盡。」沈清姝半眯著眸子,「何況我怎麼感覺你似乎很想把馬匹丟給我們?」
班星馳逼逼叨叨的嘴驀然停下,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他的確是想把馬匹送給沈清姝賠罪,省得到時候謝斯年那廝恢復記憶來找他算帳。
只是沒想到兩個人都不認識他,居然還能猜出他的小心思。
沈清姝見他不語,似笑非笑勾唇。
倒也沒真想把陌生人拐回山寨,哪怕她心中多少猜到了班星馳的身份,他顯然是謝斯年的故人,送馬恐怕是順水人情。
只是他言語間含含糊糊,總歸是不願意暴露身份。就算她問了也未必願意多說,平白帶一個麻煩回去可不是划算的買賣。
不過沈清姝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