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詭計多端,他可不能再輕易著道。
殊不知沈清姝要的就是他遲疑,體內不斷運功緩解藥力。隨著藥力的驅散,一股奇異的熱流忽然湧現,她忍不住捏緊衣袖,桃花眸間染上不自知的水意,極力壓下酥酥麻麻的感覺。
眼瞧著剩餘的藥力將要驅散,大當家忽然開口。
「看來你是在用內力解藥吧。」
他微微俯目,觀察了她半響,忽然扯了扯嘴角,「你可知道,這藥可以用內力驅散一時,之後會藥力翻倍?」
沈清姝運轉的內力一滯,沒想到被看出來了,唇邊露出滿不在乎的笑,「藥力再發前,足夠將你解決。」
她如何察覺不到綿綿藥力如同不竭的海水,她內間用內力只是暫時驅散了一時,在暗道內步子越走越虛浮。
但已經無路可走,賭一把也無妨。
大當家獰笑,身形逼近,「你以為我看出來了,還會讓你繼續嗎?」
他已經被沈清姝綁了一次,這一次不敢放鬆警惕,雙手猛地擒向沈清姝的脖子。
竟是想直接扭斷她的脖子。
杏枝雙目瞪圓,護崽似的擋在沈清姝面前。
沈清姝有氣無力將她推開,大當家的手如同鷹爪勾起,狠狠抓來。
不難想像沈清姝中了這一爪會落得如何下場。
沈清姝咬牙發狠地運起全身的內力,杏枝絕望地撲過來,心裡清楚根本不可能趕上。
電光火石間——
一個黑色的物體飛馳而來,周身帶起陣陣罡風。
精準急促地砸在大當家手腕,大當家驀然發出慘烈的哀嚎,痛苦地握住手腕。
隨之一道紅褐色的身影翩然而至,男子穿著粗布麻衣,寬大的袖袍隨風飄舞,烏髮僅用一根木簪束起。
他眉目清冷,粗布麻衣絲毫掩不住他的絕世風華。修長冷白的指尖夾著幾顆小石子。
正是方才擊中大當家的物什。
飄逸清華的身影宛若天山之巔的一捧清雪,瞬息而至。
沈清姝聞到熟悉的松香,莫名鬆了口氣。奈何她幾息前已然催動全身內力,此刻已然無法停息。
洶湧如潮的內力與藥力轟然相撞,沈清姝先前壓制的熱潮霎時間卷席全身。
她努力抑制住到喉間的喘息,一雙瀲灩的桃花眸媚色更添三分,望向謝斯年的眸子若盈盈秋水。
驀然撩動他原本古井無波的心絃。
謝斯年眸色微沉,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聲音好似浮冰碎玉,「你家小姐如何?」
沈清姝此刻瞧著病懨懨的,柔弱無骨般順服地倚靠在他懷裡。
溫香軟玉入懷,謝斯年全無喜悅,反而生出些不安來。
「小姐,小姐她中了藥。」杏枝哭訴。
沈清姝恢復了些許力氣,卻仍直不起身子。酥酥麻麻的感覺令渾身嬌軟,小巧溫潤的耳垂染上薄紅。
一股莫名的燥熱蔓延至全身,沈清姝神情恍惚間只覺身上衣裳礙事至極,相反謝斯年身上冰冰涼涼,像料峭寒冬的冰霜,於燥熱的沈清姝而言溫度舒適。
她咬住唇,強行剋制自己湊到謝斯年身上的慾望。
心中逐漸浮現出不詳的預感,一雙眸子閉了閉,莫非她中的是……
謝斯年與杏枝一心在沈清姝身上,大當家眼珠子骨碌碌轉著,準備趁機逃走。
眼瞧著即將脫身,他得意地翹起嘴角。
看來這個男人不過外強中乾,等他出去了再派人來絞殺他們。
大當家摸向下一個機關邊緣。
卻不知謝斯年淡然將一切收入眼簾,見大當家自以為要逃脫,他眼底劃過一抹嘲諷,身形未變,只袖袍輕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