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斯年抬眸欲問,忽然瞧見一道黑色的身影,狹長深邃的丹鳳眸驀然晦暗。
骨節分明的手指拽住沈清姝的腳踝,沈清姝瞬息間明白有人在窺視他們,整個人順從地讓他拉入湯池中。
「噗通」一聲,水珠飛濺。
沈清姝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懷抱的主人抱著她,面上分明是一貫的淡漠疏離,聲音卻溫柔而蠱惑人心,「夫人有何可害羞的。」
沈清姝借著衣袖間的縫隙悄悄打量身後,那道窺視的身影依舊佇立著,渾然未覺自己行蹤暴漏。
若是被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沈清姝思索著,湊身靠近謝斯年。
哪知謝斯年與她心有靈犀,同時低頭。
唇瓣驀然傳來柔軟的觸感,沈清姝的桃花眸不可思議睜大,裡面盛著謝斯年放大的容顏。
重生後兩人相遇的畫面再現,只是這一次換成謝斯年低頭親吻她。
兩人唇齒貼合,謝斯年身上冷冽的松香極具侵略性地佔據了沈清姝的呼吸。
時間停止在這一瞬,沈清姝眼前宛若有盛大的煙火不斷炸開,迸發出絢爛的色彩。隨之而生的是複雜懵懂的情愫。
她掩耳盜鈴般推開謝斯年。
沒想到謝斯年輕而易舉被她推開,顯然也是沒想到她會同時湊近。他們兩人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皆想著借位騙過那人,沈清姝不知該好笑還是懊惱。
「你……」
沈清姝開口想要緩和氣氛。
一名身姿妖嬈的紅衣女子朱唇輕揚,自暗處走出來。她容色昳麗,唇邊是明艷自信的笑,「看來姐姐比不得我更合郎君心意。」
這話露骨而曖昧,明晃晃暗示著沈清姝她與謝斯年關係不淺。若是沈清姝真是虎牙山的女子,知曉同床共枕、琴瑟和鳴的夫君在外頭與別的女子有染,定然黯然神傷。
可惜沈清姝不是,她聽到勾玳的話瞭然勾唇,轉念間卻是神色憤怒,揚手朝勾玳打去,嘴裡不依不饒罵著。
勾玳沒料到沈清姝會當著謝斯年的面動手,山寨中的女子見到夫君與其他女人有染,大多隻會偷偷傷感,不敢置喙。
勾玳花容失色,眼瞧著一耳光要打在她臉上,一隻修長冷白的手及時掣肘沈清姝的手腕。
謝斯年神色不耐,「你休要胡鬧。」
「你!」沈清姝不可思議瞪眼,似乎沒想到自己的夫君會出手相護一名狐媚子。
她氣憤地跺腳離去。
原地只剩下勾玳與謝斯年,小小地動靜引來其他人的關注,眾人見無甚大事,很快又沉浸在尋歡作樂中。
勾玳見謝斯年出手護她,頓時洋洋得意。
她就知道,那個不知好歹、性情不好的女子,哪裡比得了自己會討男人歡心。
這個男人,她勢在必得。
勾玳笑容愈發燦爛,芊芊玉手解著自己身上的衣衫,一邊大膽地朝謝斯年丟媚眼,語氣嬌嗔,「郎君,姐姐走了可如何是好?」
她已經做好了面前的男人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準備,如同扭動的蛇一樣貼過去。
原以為會被男人珍重的摟在在懷裡,誰知謝斯年嫌惡地避開。
湯池內水花飛濺,勾玳狼狽地摔在湯池裡。
再抬眼時,謝斯年不知何時站在池畔,冷淡地睨著她。
凜冽至極的眼神彷彿嚴冬的厲風,割得勾玳面頰生疼。
怎麼可能?她猶然不肯放棄,步履輕盈靠近。
結果毫無例外,那個男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唇角弧度嘲諷而冷漠。
自己好似卑賤低賤的螻蟻,從始至終沒有碰到他的一片衣角。
「為什麼?」
勾玳哪裡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