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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試試。”桂香說。
衣裙按照各人身材尺寸量的。
“不用了。”
桂香收起主子的四套衣裙。
顧如約穿著一件舊夾襖,家常衣裳。
擁翠居建得比周圍的房屋低,又有樹木遮擋,夏季涼快,秋冬屋裡見不到陽光,陰冷潮溼。
沉香蹲在地上燃炭火盆,驅驅屋裡的潮氣,叨咕,“今年過冬的炭分下來,就給了一簍次等炭,趙公公說今年京城的炭價漲了,宮裡的太后皇后娘娘宮裡的份例都減了,王府也儉省著用。”
一層層分下來,到顧如約屋裡剩下次等炭,返潮不易燃,點燃一屋子的煙。
顧如約嗆咳了兩聲,抬腿朝門外走,“我去柳夫人屋裡坐坐。”
快入冬了,入眼一片蕭條,顧如約進王府已經兩個多月了,沒有侍寢,府裡下人們對擁翠居的態度慢慢變了。
蘭林院正房掛著灰氈門簾,丫鬟掀開,“夫人請。”
柳夫人坐在榻上做針線,抬頭看見她,微笑著說;“顧妹妹來了,我這兩日忙著這點活,也沒出屋。”
顧如約坐在對面榻上,“姐姐繡什麼呢?”
柳夫人從繡布上抬起頭,“繡一個掛屏,殿下的生辰快到了,府裡的側妃夫人都備下禮物,我每年送一幅繡品,也就這點還能拿得出手,我還想知會妹妹一聲,到時人人都送壽禮,妹妹空手不好。”
大丫鬟海棠端上茶壺,邊斟茶說:“聽說側妃今年送的壽禮三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董夫人屋裡的丫鬟說,董夫人送的壽禮最貴重,可是稀罕玩意。”
柳夫人好心地提醒,“顧家妹妹,你頭一年來,上點心準備,殿下一高興,抬舉你,比現在好過多了。”
這幾句掏心窩的話,兩人交好才肯提醒她。
柳夫人真心以對,顧如約實話實說,“姐姐知道我的家境,我拿出全部家當,殿下未必看得上眼。”
柳夫人笑笑,不好說什麼,確實兩人鄰居住著,顧如約吃穿用度寒酸,身上穿的衣裙都是半舊的,不如她屋裡的丫鬟。
柳夫人一向會做人,不揭別人短,說些話來寬慰她,“其實,我跟你一樣,我費力繡了這件繡品,就得殿下誇讚幾句,殿下在皇宮裡長大,天下奇珍異寶,那樣沒見過,我沒別的本事,自己繡也是一點心意,像你我這樣出身雖然不高,在家時卻也不用動針線。”
秋深了,天黑早,黃昏後,屋裡光線昏暗,海棠掌燈。
銀針在月白宮紗燈光線下熠熠閃光,低頭瞬間,柳夫人神態溫柔嫻雅,屋裡氣氛溫馨,顧如約覺得自己一個女人看柳夫人都心動,何況男人,可這麼久,沒看見蕭逸到柳夫人的蘭林院。
問;“夫人家是哪裡人?那年進府的?”
“我家住松江府,父親是青浦縣知縣,我進王府比你早點,有兩年了。”
柳氏輕輕地揚起手,銀針一閃,用銀剪刀把線頭剪了,“我父親把我送進京參選秀女,皇上就把我賞賜給了晉王。”
晉王姬妾成群,前世晉王登基後,幾次大臣提議選秀,晉王蕭逸都拒絕了。
“殿下為何沒立正妃。”
成年皇子搬出宮,建府邸,正妃主持中饋,獨晉王府側妃打理王府內宅。
“這個我確不知是何原因。”柳夫人搖頭說。
晉王不冊立王妃,皇帝竟然答應。
兩人閒聊了一會,顧如約站起身,“天色不早了,姐姐該歇著了,我告辭了。”
“妹妹沒事過來坐坐,我閒著無事,說說話打發時間。”
顧如約看到柳夫人臉上隱有落寞,兩人處境相同,惺惺相惜。
從蘭林苑出來,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