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帶她們來沙島,老爸海鮮大餐款待。”
蘇新七輕輕一笑,“怎麼感覺你比我還期待。”
“那當然,想想你剛出生那會兒才丁點兒大,現在眼看就要到離開家的年紀了,長大了啊,要飛出去了。”蘇父看著蘇新七很是感慨,似乎是想到即將和女兒分別,他眼眶還有些微熱。
蘇新七抬頭,見父親一臉不捨,心頭一暖。
小地方的人普遍重男輕女,漁區更是,沙島上的人基本上世世代代都是漁民,在海上討生活沒那麼容易,一艘船沒有男人不行,兒子是家庭重要的勞動力,沙島上很多夫妻即使超生被罰款也要生出個兒子來,在蘇新七這一代,唯有她是獨生女,其他同齡女孩都有兄弟姊妹。
蘇母當初生蘇新七的時候難產,母女倆都在鬼門關裡兜了一圈,蘇父心疼妻子,怕再來一回她身體扛不住,就沒再要孩子,為這事,蘇家的長輩沒少訓他,說他不生個兒子,以後一身打漁的本事無人繼承,蘇父耳根子硬,始終沒動搖,對獨女也是疼愛有加。
蘇新七一直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她的家庭雖然算不上富裕,父母也沒什麼文化,但他們把能為她做的事都做到了極致,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不求回報地給了她。
冬日太陽不辣,曬在人身上暖和,海風雖然涼,但沒那麼刺骨,蘇新七和父親在日頭底下一邊補網一邊談心,時間過得很快。
修補完幾塊漁網,蘇母喊他們吃飯,午飯蒸了黃花魚,就是昨天蘇父打上來的,野生黃花魚和人工養殖的最大區別就在於魚鰓邊上的那塊魚膏,蘇新七在父母的盯視下把它吃進了肚子裡。
飯後,蘇新七提著個小紅桶出門消食,臨走前她還從地上撿了一小塊漁網廢料和一條繩子,打算去海邊“釣螃蟹”。
沙島西海岸有一處礁石群,因為那裡有一對相望佇立的巨大礁石,當地人就給取了個頗有噱頭的名字,叫“情人礁”,後人又給這對礁石附會了許多故事上去,流傳最廣的版本就和牛郎織女的故事差不多,天上的仙女和地上的凡人男子相愛而不能,最後雙雙化成礁石,永久守望。
“情人礁”海岸礁石林立,嶙峋不一,那處海水深,海浪也比大浴場那的洶湧,每年臺風季海水暴漲時能把大半的礁石都淹沒,因為危險,島上的人都會告誡家裡的小孩別上那玩。
人少,僻靜,蘇新七有時會上那坐坐。
午後日光正好,正值平潮期間,幾乎所有的礁石都裸露在空氣中,許多海鳥在頂上歇腳,海浪聲有規律地陣陣響起。
蘇新七從一個礁石跳到另一個礁石上,她找了個合適的落腳點,蹲下身子,在岩石縫裡掏了掏,摸出兩個青口貝,她拿漁網一裹,用繩子一紮,又撿了個石頭把青口貝砸碎,做了個簡陋的小誘餌包,找了個石頭縫,把餌沉進去。
下了餌,她把繩子的另一端往手上一繞,坐在礁石上等著。
海邊風大,蘇新七把帽子往頭上一戴,礁石上的海鳥都好奇地打量她,大約十分鐘後,她繞繩子的手感受到了一股拉力,低頭一看,螃蟹咬餌了,她看準時機,快速一提溜,在螃蟹還沒松鉗之前把它裝進了桶裡。
這個土方法抓螃蟹很快,有時候一次能有好幾只咬餌,蘇新七一連換了好幾個地方,沒多久小紅桶就過半了,她抓螃蟹也就是飯後消遣,不圖多,興盡就好。
消遣結束,她提起桶準備回家,正欲原路返回時,餘光忽瞥到海里有人。
驚疑之下,她不由停下腳,定睛去看,果然看到一顆人頭冒出海面,一個浪拍出來,忽又不見了。
溺水?
蘇新七腦海裡率先浮出這個念頭,她不及細細思考,丟下手中的桶,毫不猶豫地脫下身上衣物,脫了鞋就撲進海水中。
冬天海水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