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外常安寺內。
姜夫人一夜未眠。
此時姜夫人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憔悴,惹得秋容和秋蘭二人實在是不敢再離開自家夫人半步。
如今不在江寧姜府,老爺又不在,若她們一時沒能看住夫人,讓夫人在蘇州出了什麼事,她們就算是死,也無法彌補過錯。
“夫人若是在這兒待得不高興,不如,夫人就先回江寧?”
秋蘭出聲勸道。
“不了。”
躺在榻上的姜夫人輕輕的搖了搖頭,嗓音虛弱的道:“我在這兒挺好的,就算是要回江寧,也要等我體內的毒素徹底清除了,我再回去。”
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何每次府醫為她把平安脈的時候,不曾有提起過她體內的毒。
並非是府醫的醫術不精湛,而是府醫聽了姜培安的吩咐行事,讓她被矇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若她此時回去,一旦被姜培安察覺到絲毫的不對勁,那姜培安為了白蓮,定然會想出別的法子弄死她,好讓她將正妻的位置騰出來,送給白蓮。
思及此,姜夫人的眸色頓時冷了下來。
她已經傳信出去,派人徹查當年她生產一事,還讓府裡的彭姑姑盯著姜培安和白蓮那對狗男女。
彭姑姑是姜夫人從孃家帶過來的人,做事穩重,只忠於她。
在蘇州休養的這段日子裡,她要另想法子,將自己所受到的痛苦一一報復在姜培安和白蓮的身上!
她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秋容敏銳的察覺到夫人似乎對江寧有些抗拒。
秋容以為是自己的直覺錯了,便忍不住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出來:“夫人,江寧也有醫術高明的大夫,為何夫人不願回江寧?”
秋容和秋蘭這兩個婢女也是姜夫人從孃家帶過來的,可即便是信任她們二人,姜夫人亦不願多說:“難得來趟蘇州,就不必急著回江寧了。”
聞言,秋容和秋蘭悄悄的對視了一眼,秋蘭無聲的搖頭,示意她別再繼續問了。
想起自家夫人不曾用過早膳,秋蘭便道:“這個時辰,夫人也該用早膳了,奴婢先過去廚房那邊,瞧瞧有什麼吃的。”
其實姜夫人沒什麼胃口,可見著秋蘭和秋容二人臉上的擔憂,姜夫人只好應道:“在寺裡就不必講究了,廚房裡有什麼,就吃什麼好了。”
“好。”
秋蘭轉身離去。
一推開房門,剛走到院子裡,秋蘭就見到了往這邊走來的司空小師傅,秋蘭停下腳步,“奴婢見過司空小師傅,不知小師傅此時過來……”
司空抱著掃帚,對著秋蘭雙手合十,微微俯身:“施主,另一位施主交給小僧一封書信,說是要交給姜施主。”
前夜她們三人到了常安寺的時候,正是司空小師傅帶著她們進來的,姜夫人當時自稱姓姜。
說著,司空低頭,從衣袖裡取出信封,遞給秋蘭:“還請施主幫忙,交給姜施主。”
“書信?”
秋蘭神情疑惑,下意識的將書信接了過來,信封上只有“故人”二字,也不知究竟是何人給夫人的。
事關自家夫人的事情,秋蘭向來謹慎些:“小師傅能否告知,究竟是何人送來的信?”
司空道:“那位施主說了,讓姜施主一看就能知曉。”
心知問不出來,秋蘭只好點頭:“好,有勞小師傅過來一趟。”
司空:“施主不必言謝,這都是小僧該做的。”
秋蘭拿著書信,回到房間。
見狀,秋容驚訝的道:“秋蘭為何這麼快就回來了?”
又見著秋蘭的手中不曾提著食盒,秋容秀眉微蹙:“可是忘了帶銀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