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數人的債,也要替天.行道,以此人性命祭奠他那無辜枉死的兄弟!”
說罷,白家門客說著從腰間刀鞘拔出金環大刀。人群外的和尚發現他動了殺心,立刻上前試圖阻止門客殺生。
可不會使用神通的和尚如何能與修士比速度?當他分開自己面前的人潮,白家門客的刀早已劈下,一顆人頭咕嚕嚕滾在地上,周圍人卻沒幾個害怕的。反倒是鼓掌叫好的人多。
對上人頭那雙合不上還浸著淚的眼睛,和尚半蹲下來,他抹下了瘦削修士的眼皮。
“阿彌陀佛。”
和尚只與油頭粉面還有他哥絡腮鬍子見過一次。但他有種強烈的預感,油頭粉面殺死絡腮鬍子這事情並不是單純的兄弟吵架這麼簡單。
——和尚與謝薇遇見油頭粉面與絡腮鬍子兩兄弟時,這兩兄弟的關係決計沒有差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倆的關係變差,那是從木屋前離開之後。
『就——稍微剪輯了一下他們的記憶。』
小狐用手指在空中輕劃的模樣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在和尚的眼前。哪怕和尚將小狐的模樣從腦海中抹去,不一會兒小狐的模樣又會在和尚的腦海中成型。
簡直像什麼魔障。
和尚口唇微張,吐出一口濁氣。他眼睫開闔之間,乍然發現自己對面多了一個人。
杜爾迦手託香腮,一條白皙長腿搭在另一條長腿之上。和尚不及再眨一次眼睛,杜爾迦又用他心通的神通將他帶進了識海之中。
和尚錯愕歸錯愕,卻也很快接受了現狀。他右手立掌,朝著杜爾迦低頭道:“佛母。”
杜爾迦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他虛禮可免,旋即切入主題:“你在找人。我可以幫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
杜爾迦的話是肯定句。
她有天耳通的神通,只要想聽,方圓千里還真沒什麼聲音能逃過她的耳朵。和尚找人的事她已知悉。
和尚卻是搖頭:“不勞佛母。”
“為何?”
“‘世上沒有比免費更貴的東西’。”
歪頭的杜爾迦一怔,隨後大笑出聲:“這話是誰教你的?你要找的那人麼?”
和尚也不隱瞞:“正是。”
於是杜爾迦又朗笑數聲才道:“好一個‘世上沒有比免費更貴的東西’!確實,一切皆有代價。方才你若回答是,我便會要你用拜入我波牟提陀門下作為交換條件為你找人。不過你既然拒絕了,那就是說你已經對那人身在何處有眉目了?”
“並非如此。”
“哦?”
杜爾迦挑眉,隨後直視和尚雙目,直到和尚移開了視線。
“原來如此。”杜爾迦唇角勾著笑,眼中金蓮瓣瓣綻開:“你自己也在困惑要不要繼續尋找那人。……不,你最大的困惑是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在尋找那人。”
“你找她是因為同情她、可憐她、想保護她、想為她做點什麼,還是想質問她、譴責她、制止她再次做出奪人性命的事情。是這樣吧?”
和尚訝然無語。
在他心通的神通面前,他的內心就像一張薄紙,波牟提陀的佛母能夠輕易看穿那張薄紙後面掩著的東西,而他卻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在佛母的面前藏起自己的狼狽。
瞧著與慈航尊者有三、四分神似的和尚,杜爾迦感到了新奇:那位慈航尊者哪裡有迷惘的時候?打從她聽到他的.名諱開始,那位在任何人的口中就都是比誰都堅定、比誰都透徹的存在。
那位從不為自己所做之事感到後悔,更不會為擺在面前的選擇煎熬懊惱。
因為那位早已決定了自己要走的路,並且始終貫徹如一。他的道是極致的純粹,亦是極致的奮不顧身。沒有人能阻止他貫徹他的道,哪怕那個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