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夫盯著他,“病者會日漸消瘦,精神不濟,輕者瘋癲,重者.....就不好說了。”
穆寒才捏緊拳頭,正要發怒卻被柳含文攔住,“於大夫,可有藥?”
“沒有,安神藥根本沒有用,我想你是喝過的,”於大夫收好冊子,“不過我有在制這方面的藥,你要是信我,可以試試。”
“試試吧,”柳含文扯了扯嘴角。
“含文,”穆寒才一驚,柳含文側頭看向他,“穆大哥,我知道自己的情況。”
他一直記著鳥兒說過的話,他身上除了靈氣外,還有死氣,這死氣從何而來,又從何而去?
時光荏苒,轉眼便是兩年。
這兩年柳含文做夢的時候越來越多,即使是喝於大夫的藥也不濟事,時而是好夢,時而是噩夢,兩年下來他雖然長高了幾分,也卻比之前更瘦了。
“這是於大夫新開的藥,我給你熬出來喝喝看。”穆寒才提著藥回來對院子裡曬太陽的柳含文道。
柳含文睜開眼,“算了,這兩天不喝,馬上就要應試,我怕喝了睡著。”
這藥也奇怪,晚上的時候該做夢就做夢,可白天的時候藥勁兒便上來了,困得很。
中舉人後,只有前五十名才能進京考進士,考狀元,其餘即使考上舉人也沒法,只能下一次繼續考,什麼時候能進前五十名,什麼時候便能進京都上考。
“可你最近幾日噩夢連連,要是不喝,怎麼受得了。”
柳含書拿了一件披風給柳含文披上,現在剛入秋,日頭再大,這風一吹也有些冷。
柳含文嘆了口氣,看著牆頭上你蹭我、我蹭你的黑鵲與花雀,“今年我是沒法子進前五十了,不過舉人是沒問題的。”
“胡說什麼,”穆寒才看著瘦巴巴的柳含文心疼極了,“你這麼厲害,一定能行的。”
柳含文想起昨夜的夢扯了扯嘴角。
夢裡,被割了舌頭的世子到底是死了,不過不是被人殺的,是自盡的,他眼睜睜地看著王府的人一一被折磨死,早就心力交瘁。
而王妃的死更是讓他撐不下去了.......
夜裡,柳含文站在窗前,黑鵲站在他的身邊。
“文哥兒,你別怕。”
黑鵲見他不睡覺,以為他是害怕。
柳含文垂下頭摸了摸黑鵲的鳥頭,“我不害怕,這夢以後都不會做了。”
黑鵲飛上他的肩頭,“為什麼?”
柳含文抿了抿唇,那世子的一生他看了一大半,這兩年來他也明白了,於大夫說得沒錯,他夢見的就是自己的前身。
可奇怪的是,那世子與自己年齡只差幾歲,又是同一朝代.....
柳含文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晌後長嘆一聲,也許就像猜想中的那樣,他根本不是柳含文,他就是夢裡的世子。
借屍還魂不是沒有,這兩年除了唸書,他便讓鳥兒們四處搜尋怪異的人或者事,有好幾位與自己的情況一樣,記起一切後,卻各自歸於塵土。
就算還了魂又能如何?一具屍體,早晚都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從“柳含文”身上活過來,可他明白,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世子,可有些事、有些人、有些仇卻不能不報。
柳含文的臉上閃過堅定,他將燈芯撥了撥,等亮光起來後,便坐下提筆寫起來........
“你們去查查這些人在何處,是否投敵。”
柳含文將記憶裡的人一一報出名字與長相,老山雀等聽得非常認真,直到柳含文再三叮囑後,它們才展翅離開。
在他們應試的前幾天,柳老三夫婦趕了上來。
“怎麼又瘦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