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妼還真有些渴了,她在坤寧宮和皇后說了許多話,又一直不敢喝皇后宮裡的茶水,回來的路上就口乾舌燥的。“是有點。”
姚喜聽娘娘這麼說,趕緊起身端起茶壺倒了滿滿一杯茶,然後端著茶碗晃晃悠悠地朝太后娘娘走去。走到半道上,姚喜假裝不小心手一哆嗦打翻了茶碗,滾燙的熱茶瞬間澆了姚喜一手。
“啊——”姚喜尖叫著扔掉茶碗,緊緊捂住右手蹲到了地上,五官疼得糾結成一團。她是真疼啊!不過被茶水燙這麼一下,總比惹怒太后娘娘要好得多。姚喜的手是疼的,心裡卻樂開了花。
這一劫可算是躲過去了!
萬妼看姚喜被燙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快步走到櫥櫃前拿來了常備的燙傷藥膏。她拔開藥瓶塞子,蹲到姚喜身旁心疼地拉住被燙得通紅的小手,邊抹藥邊道:“不想畫就不畫,何苦弄這麼一出?不知道哀家心疼麼!”
“娘娘……”姚喜沒想到自己的演技那麼爛,竟然被娘娘一眼看穿。她感動地微紅著眼,深情地望著太后娘娘道:“娘娘對奴才而言,美過世間的一切。”
萬妼扯了扯嘴唇,沒說話。
藥膏清清涼涼的,很快緩解了疼痛。姚喜覺得手不那麼痛了,就伸手想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誒!”萬妼瞪了姚喜一眼。“有的是人收拾,你仔細手上的傷,哀家還想掙你那一萬兩呢!”
啥一萬兩?姚喜半晌才反應過來,紅著臉低下了頭。
萬妼將藥膏放回原處時,路過書案,她看到白紙下有張若隱若現的畫。“這不是已經畫好了麼?”
姚喜嚇得倒吸了口涼氣,太后娘娘竟然抽出了她之前畫的那張表現主義派作品。矮子裡拔高個,她對那幅畫是勉強滿意的,可是也沒法入太后娘娘的眼啊!
“畫得挺快的嘛!”萬妼笑著誇讚姚喜道。她拿起已經乾透的畫掃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慢慢冷卻了。這個方腦袋歪下巴大小眼高低肩手腳畸形的人是竟然她?“呼……”萬妼長噓了一口氣以疏解心中的怒火。
她答應過的,不管畫成什麼鬼樣都不能衝姚喜發脾氣,再說丫頭手上還帶著傷。而且姚喜隱瞞畫技是有苦衷的,不想暴露姚家才女的身份……
呸!再有苦衷也不至於這樣糟踐她吧?要麼就別畫,要畫至少畫得像個人啊!萬妼自己都找不到藉口替姚喜解釋了。
姚喜看太后娘娘瞬間面若冰霜,知道娘娘這是生氣了。“娘娘……奴才真的不會畫畫……”姚喜委屈巴巴走上前,用傷手輕輕替娘娘捶著肩將功補過。
萬妼暫時無法從畫像對她造成的衝擊中緩過神來。“呼……”她又長吁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才對姚喜道:“哀家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公公眼裡是什麼模樣,公公難道想告訴哀家,哀家在你眼裡就是這幅畫上的樣子?”萬妼把畫舉到姚喜面前冷著臉道。
“娘娘誤會了。奴才畫的不是娘娘,而是自己啊!奴才久不作畫,怕筆法生疏冒犯了娘娘,就先拿自個兒練的筆。”姚喜的求生欲熊熊燃燒著。太后娘娘就站在書案邊兒,伸手就能夠到之前放在那裡的手銃。姚喜當然不認為太后娘娘會傷害她,但還是出於本能的有些害怕。
“公公,這分明是女子畫像!”萬妼又不傻。
“奴才也不是真太監啊!奴才進宮前都是作女子裝扮,記憶中的自己自然也是女兒家的模樣了。”姚喜苦苦掙扎著。她絕對不能承認畫上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是太后娘娘,絕對不能!還好她畫技粗糙,衣裳頭飾都沒啥細節,不然就沒法兒往下編了。
她更後悔自己沒有把這張畫一起揉了扔掉。因為實在是沒想到可以燙傷手糊弄過去,所以才把最滿意的那幅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萬妼看了眼姚喜受傷的小爪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