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以為皇上心裡還不踏實,又派了人來要驗她的身。這事兒她是拗不過的,只能求救於太后娘娘,便對幾位公公道:“請各位公公稍等片刻,我得和太后娘娘說一聲。”說完繞完那幾個人跑進了大殿。
萬妼看姚喜風風火火地跑著蹦著進的大殿,心就提了起來。小閹驢步子邁得那樣大,傷口怕是裂得更開了,不會流血而亡吧?
“慢著點!”萬妼憂心忡忡地望著姚喜血流如柱的那個地方道:“止住血了沒?要不要傳太醫看看?”她覺得小閹驢果然被人販子藥壞了腦子,心未免也太大了,她隔著褲子指頭都染上了血,傷口得多大啊!饒是如此還不肯瞧大夫,果真是犟驢脾氣。
姚喜點了點頭,委屈著道:“娘娘,乾清宮的公公要帶奴才去驗身。奴才剛用布條給傷口止了血,總不好再拆開的。”大姨媽來得也是妙。不僅及時打消了太后娘娘要她侍寢的念頭,還多了個不想被驗身的藉口。
“哀家看他是沒完沒了了。”萬妼伸出手,姚喜趕緊支出胳膊給太后娘娘墊上。
萬妼低頭看了眼小閹驢的胳膊,想了想又把剛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獨自邁過門檻出了大殿。她真的怕了小閹驢的身子,輕輕一碰就流那麼多血,嚇得她連碰都不敢碰了。小閹驢肯定是有史以來最沒用的男寵,是個太監倒也罷了,還是個通身都是毛病一碰就碎的太監。
乾清宮的幾個太監就在殿前的階沿下候著,見太后娘娘出來了,忙跪地行了禮:“奴才參見太后娘娘。”
“哀家聽說你們要帶走姚喜?”萬妼冷著臉道。
幾個太監跪著不敢起身,領頭的那人小心地道:“回娘娘,是皇上的旨意。林昭儀中毒之事已查明,是吃了司苑局送過去的荔枝出的事,林昭儀身邊的太監說,那荔枝是姚公公送去的。皇上這才命奴才們來,讓姚公公過去一趟問幾句話。”
萬妼看了眼身旁的姚喜,低聲問道:“荔枝當真是你送的?”
姚喜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荔枝有毒?她的點是有多背啊!聽到娘娘問她話,姚喜也不敢撒謊,老老實實地交待道:“是奴才送的。之前也告訴過娘娘,送荔枝過去等林昭儀起床查收的功夫,還因為芸香的事和昭儀宮裡的太監打了一架。”
“那是你的差事嗎?還是說你做司苑局的差事做久了有癮?”萬妼白了姚喜一眼。她不相信是姚喜下的毒,小閹驢不僅慫,關鍵是沒有作案動機。可這事兒又和小閹驢多少有點關係,皇上命人帶他過去問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上因為她的關係不至於對小閹驢動刑,只是問話不一定要耽擱多久,小閹驢帶著那樣重的傷怕是堅持不住。萬妼看向姚喜認真地問道:“是你下的毒嗎?”
不待姚喜回答,萬妼又提醒道:“哀家勸你說實話。要是撒謊,不用皇上,哀家第一個饒不了你。”
姚喜一臉無辜地道:“奴才真的不知情。荔枝是因為順路幫司苑局的老太監帶進宮的,奴才絕對沒做任何手腳。”
“好。哀家信你。”萬妼對乾清宮的幾個太監道:“回去告訴皇上,有證據了再來問哀家拿人。”說完轉身領著姚喜進了大殿。
姚喜跟在太后娘娘身後,看著娘娘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感激。所有對她而言天大的事,娘娘總是一句話就能擺平。她感激之餘又十分內疚,娘娘那麼信她,可是她瞞著娘娘的事太多太多了。
“謝謝娘娘相信奴才。”姚喜替太后娘娘鋪平了椅子上的錦褥,要扶娘娘坐下,她還沒碰到太后娘娘的手,就見娘娘猛地縮回了手。娘娘真的從表情到動作都透著對她的嫌棄……至於麼?不就流了點血麼?前不久還死乞白賴要收人家做男寵,見了點血就嫌棄上了?
萬妼警惕著不讓姚喜碰她:“哀家不用你伺候,你去那邊遠遠兒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