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喜伸了個懶腰,打算去吃點東西,然後趕緊去管事的那裡報道。她告假一日,在寧安宮一日,在景靈宮一日,整整三日沒做司苑局的差事了,怕有人說閒話。
她起得晚,正好趕上飯堂開午飯。姚喜打了點粥和小菜,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了。廖兵不知何時回的司苑局,從她面前走過時腿有些瘸,看她的眼光惡狠狠的。
“兵哥,慢點兒。”一個小太監殷勤地給廖兵搬了凳子。
廖兵把手裡的碗重重一擱,兇惡的眼神還留在姚喜身上。他昨天晚上在司禮監遭了不少罪,那鄭大運瞧著對姚喜客客氣氣溫溫柔柔的,審起人來手段厲害得很。一直用刑逼問他有沒有同夥,他沒有,但被逼得沒辦法了還是報了幾個名字,都是平日裡衙門裡和他不對付的人。
可是報了名字鄭大運還是沒有要放他的意思,要不是他叔叔廖耀明找去司禮監求情,很可能就不是瘸條腿這麼簡單了。
而這只是因為他動了點姚喜的東西。有張好皮相果然佔便宜,他叔叔是司苑局掌印又如何?架不住某些人有個有權有勢的相好。廖兵手扶著殘腿的膝蓋,大口咬著手中沾了醬的饅頭,他把那醬當作姚喜的血,饅頭當作姚喜的肉,大蔥當作姚喜的骨。
他恨不能將姚喜食肉寢皮。鄭大運總有玩膩姚喜的一日,到時候他定要姚喜數倍奉還他昨夜在司禮監所受的罪。
姚喜被盯得不自在。廖兵恨不能殺了她的想法都寫在臉上,姚喜知道自己不能在司苑局長呆下去了。她迴避著廖兵的視線,狼吞虎嚥地喝下粥,打算去找鄭大運,讓他幫忙把她調去徐美人身邊伺候。
鄭大運剛從刑房忙完出來。他昨晚廢了廖兵一條腿,而且把廖兵交待的幾個人都狠打了一頓。
按說為了點財物犯不著廢人一條腿,尤其那人還是司苑局掌印廖耀明的親侄子,都是同僚,何必把關係弄得那麼糟呢?
鄭大運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姚喜在司苑局呆不下去。廖兵不是廖耀明的侄子還好,鄭大運就是有意借幫姚喜出氣的名頭得罪廖耀明。廖耀明不敢動他,自然會找姚喜算帳。姚喜在司苑局呆不下去,他就能趁機把姚喜調到身邊做個長隨,伺候他起居。
到時姚喜會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朝夕相處之下也易生情愫。鄭大運想把誰弄到床上,雖然不願用強,但也不是痴等的那號人。必要時,他不介意使些小手段。
“鄭大哥。”姚喜來司禮監時聽說鄭大運去了刑房,沒在房裡,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才看到剛回來的鄭大運,果然穿著昨天那身衣裳。
鄭大運掏出帕子擦掉手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跡,衝姚喜笑道:“你昨晚在冷宮如何?”
昨晚?冷宮?生不如死!
姚喜吸取了教訓,哪怕眼下只有她與鄭大運兩人,也不敢嫌棄太后娘娘給的差事,於是昧著良心道:“挺好的。”
鄭大運往屋裡走,姚喜趕緊跟了過去問道:“我剛才看到廖兵了……他的腿……”
“瘸了。”鄭大運笑著推開門,坐下飲了口茶才道:“本該廢掉那人的賊手,想到留著手好歹能為主子們效效力,就把他的腿廢了。”鄭大運說得雲淡風輕,不像是傷了人的腿腳,倒像是無意間折斷了根樹丫。
姚喜雖然知道鄭大運能混成唐公公跟前的紅人,肯定有些手段,只是想不到會這樣殘暴。她在冷衙門呆了一年,現在才發覺以前見識的那些都不過是小陰暗。
只是鄭大運廢了廖兵的腿,廖公公和廖兵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和唐公公過不去,心有不憤定會拿她出氣。
“鄭大哥,您能不能幫我個忙?我想調出司苑局。”姚喜甚至不敢在司苑局過夜了。她得罪了廖公公,就等於得罪了司苑局所有的人,廖公公是司苑局的一把手,就算與她交情不錯的太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