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就聽到大殿裡傳來太后娘娘的聲音。
“又要去哪兒啊?”萬妼忽然覺得,哪怕以後姚喜乖乖呆在宮裡,陪她的時間也未必會比以前多。
姚喜扒著大殿門探頭探腦地往裡瞅,只見太后娘娘正坐在桌前自個兒同自個兒下著棋。“娘娘,我想去看看那個受了重傷的太監醒過來沒有。”
“唔——看一眼就趕緊回來。”萬妼不耐煩地推開棋子道。姚喜每次離開她都有合理充分的理由,比如與親姐相認,比如探望因她受傷的太監。可是姚喜離開的理由再充分,也絲毫減少不了她對姚喜的思念,姚喜不在眼前的時候她還是很煎熬。
值房裡點著燈,姚喜推開門縫往裡一瞧,孟立鞍還睡著。不過令人安心的是,之前看到孟立鞍是死躺在床上的,現在則有了平緩有力的呼吸。姚喜看孟立鞍的被角沒掖好,輕手輕腳地從門縫擠了進去,她走到床前,剛抓住被角,忽然從被子裡竄出一隻手牢牢鎖住了她的手腕。
孟立鞍猛地睜開眼,眼冒精光地打量著床前這個似乎並不陌生的女子。白天照顧他的一直是萍兒,他認得萍兒的腳步聲,方才半夢半醒間聽動靜不對才嚇得驚醒過來。
“疼疼疼!”姚喜怕驚動人,低吼道:“立鞍弟,是我!”
“姚公公?”孟立鞍趕緊鬆開手。姚喜怎麼這副打扮?難道是東廠的人乾的?
姚喜揉著手腕問道:“你沒事吧?聽娘娘說你受了重傷。”
孟立鞍搖了搖頭,一抬眼看到了姚喜微微隆起的胸前,他雖然年少,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的。孟立鞍慌忙移開無處安放的視線,別開臉不敢看姚喜。
“不打擾你休息了,那我明日再來看你。”姚喜悄悄將值房的門合上,連跑帶跳地往右拐進了大殿。
“娘娘!”姚喜一進殿就撲到太后娘娘懷裡撒嬌道:“我好想您啊!”
萬妼嘴角揚起了抑制不住的笑,她把姚喜摟進懷裡坐著道:“和你姐姐聊得怎麼樣了?”
“剛開始好尷尬的,後來聊多了才好些。”姚喜用指尖捂著嘴笑了。穿著女子裝束的緣故,姚喜的行動舉止也變得秀氣了許多,畢竟一身大家閨秀的裝扮,舉止太過粗魯總覺得違合。“對了娘娘,姐姐還說明日教我描花樣子呢。”
明日還去啊?萬妼有點失落,她只在心裡嘀咕並未說出口。可是人家姐妹失散多年剛剛相認,肯定有說不完的話,她要是攔著姚喜就不止是不通情理了,簡直毫無人性。“要去多久啊?”萬妼小心翼翼地問道。
姚喜捧著太后娘娘的臉,湊上去吻了一口道:“我捨不得和娘娘分開,說好了讓姐姐過來教我。隆宜公主也會來,到時咱們四個一起才熱鬧呢。”姚喜說著說著聲音小了下去,有些不安地道:“娘娘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我忘了您喜歡一個人待著,要不——”
萬妼打斷姚喜道:“那是以前,現在哀家只喜歡和你一起待著。”只要姚喜能在她眼跟前就好,別的什麼都無所謂。
姚喜見太后娘娘已經換了衣裳,知道娘娘已經沐浴過了。她從娘娘懷裡站起身道:“那我先去洗澡,娘娘您下著棋等我。”
“哀家陪你去。”萬妼一分一秒也不想和姚喜分開。她抓起姚喜的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輕鬆將姚喜抱了起來,在懷裡掂了兩下壞笑著道:“怎麼又重了?”
“因為人家還在長身體啊!”姚喜皺起鼻頭不高興地道。太后娘娘簡直把她當豬養,不胖才怪了。
進了瀾液池,萬妼輕輕將姚喜放下,動手幫她解衣裳。解著解著萬妼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想起許久之前那個迤邐又可怖的夢,當時還以為是太監的姚喜在她的夢中一襲裙裝,被她壓倒在船艙之中……
萬妼拖著姚喜的下巴,細細欣賞了一番道:“果然還是打扮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