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黃府尹拍驚堂木,謝景衣又說道,“漆少平你同那徽州知州漆成,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嘴上的活菩薩啊!”
周圍那些聽了前情的人,都鬨笑了起來。
漆少平一愣,抬手指著謝景衣,怒道,“大人,如今正在審案,這圍觀之人,也能隨意插嘴?豈非是咆哮公堂?”
謝景衣眯了眯眼睛,“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拿人家的年紀說事罷了!這孩子……不對,怎麼能說孩子呢?人家可是秀才公呢,比我們這些沒讀過幾天書的人,不知道懂事到哪裡去了。”
“能夠帶著妹妹,躲過活菩薩的追殺,從徽州遠道而來,說明柳秀才聰明;敢來開封府擊鼓鳴冤,說明柳秀才行的端坐得正,心中有底氣,少年有勇氣。”
“不像某些人,見了故人之子,上來就給人家抹黑,明裡暗裡說著,他太過悲慟,得了失心瘋呢!”
第450章 狗嘴象牙
“府尹大人,我說話溫和得不得了,哪裡咆哮公堂了?倒是漆少平,衝著您嚷嚷,那才叫雞犬不寧,雞鳴狗吠……唉,我沒有中秀才,說得不好,請多擔待。”
周圍的人又笑了起來。
黃府尹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肅靜。謝景衣,本案與你無關,請你不要隨意插話。”
說話間,已經有衙役上前,遞了厚厚的一疊卷宗過來了。
柳夢庭的父親被判了斬首,像這種死刑,都是需要京都這邊核準方才可以的,乃是開國之時便定下的規矩,大理寺中的卷宗,多得可以糊滿整個京都的窗戶。
柳夢庭一來告狀,謝景衣便注意到黃府尹已經派人去大理寺調卷宗了。
畢竟一切都是緣起於那樁殺人案。柳夢庭的狀紙厲害,但他卻沒有說出什麼證據來。很容易就被人擊破,一來他案發當時並不在場,二來他的確是年紀小。
漆少平這個人不簡單,他見到柳夢庭的第一眼,便立馬知曉他所為何來,反應迅速地抓住了第二點,想要把柳夢庭說的話,變成一個家中劇變經受不住打擊的孩子,一時間的胡言亂語。
若是這一點不成,下一個容易找到的點,便是他得罪了謝景衣,謝景衣立馬尋了柳夢庭來,對他進行打擊報復。
好在,她在漆少平來之前,便預料到了。搶在敵人前頭,奪了先手,先絕了隱患。
謝景衣眼眸一動,“大人,我並非是搗亂的。我是本案的重要證人。”
黃府尹一愣,眸光不善了起來,“你做什麼證?你又沒有去過徽州……柴夫人,我敬你是女中豪傑,可你若是做偽證,那本府絕不會留情面。”
謝景衣正了正色,對著黃府尹認認真真的行了禮,“謝景衣不敢,謝景衣有證據可以證明,漆少平的確在柳家案子過後,有了一筆來路不明的收入,突然暴富。”
柳夢庭眼睛一亮,看了過來,對著黃府尹砰砰砰的磕了頭,“大人,懇請大人,讓柴夫人替小子作證。”
黃府尹遲疑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謝景衣走上了堂,站在了柳氏兄妹身後的地方,靜靜地站著。
黃府尹見她沒有亂來之意,鬆了口氣。
“師爺,說一下卷宗裡記載的具體案情。”
師爺點了點頭,“說是去歲,這年節尚未過,應該說案子發生在今年的二月初八,地點在徽州清鈴巷陳平家中。陳平被人用剪刀刺中心窩,一擊斃命,屍體是在酒桌底下被人發現的。”
“推官在剪刀柄上,發現了柳員外衣袖上的絲線,推測他是在拿剪刀刺人時,不小心掛到的。陳夫人則吊死在床前,她只穿了中衣,臉頰紅腫,像是被人毆打過。在她的身上,發現了許多淤青,應該是掙扎之時留下的。”
“仵作驗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