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望著妻子,神情微妙。
小韓氏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她看向三個孩子,只見出了邵嘉善什麼也沒有察覺,邵嘉良和邵家姝此時都有些詫異。
“你不想良兒去那種地方,怎麼不擔心善兒會在那裡學壞?”邵瑜問道。
邵嘉善一開始說出要去賭場時,在場只有邵嘉良在激烈反對,小韓氏可是一言不發的,如今換到自己親兒子頭上,小韓氏卻鬧了起來。
邵嘉善被邵瑜這麼一提點,頓時腦子也轉過彎來了,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般,臉上雖然沒有傷,但心裡卻一陣又一陣的鈍痛。
邵嘉善知道小韓氏不是他親孃,但覺得小韓氏這麼多年對他很好,也是他嫡親的姨媽,和親孃也沒什麼差別,因而他一直以為來,都是那她當親孃看。
就在昨天,邵嘉善還打算為了小韓氏的名譽,而硬抗邵瑜一頓打。
可如今被邵瑜點破,他似是才知道,親孃和親姨媽,終究是不一樣的。
即便小韓氏都這麼說了,但邵嘉善還是第一個出來維護她的,努力朝著邵瑜解釋道:“父親,我平常在外面鬼混慣了,弟弟不一樣,母親有此擔心,也是常理。”
小韓氏忍不住看了邵嘉善一眼,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但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只當是預設了邵嘉善的說法。
邵瑜見母子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不再繼續糾結此事,轉而說道:“就是因為你弟弟沒見識過,才更要讓他見識一下,只有他見過了,心裡有底,日後才知道該如何面對此等事情。”
小韓氏卻還是放不下心來,她為自己的一雙兒女操碎了心,因而很怕兩人走了彎路。
邵瑜又看向邵嘉良,說道:“賭坊確實能誘惑人心,只是你日後若入仕為官,面對的誘惑將會是一個賭坊的千倍百倍,你可有信心?”
邵嘉良見父親其實是想考驗自己,當下也不再拒絕賭坊之行。
邵瑜也沒有一直盯著長子,他還有另外兩個孩子要關心。
“你成日讀書,若是累了就起來走動一下,不要壞了身子。”邵瑜勸邵嘉良。
邵嘉良的生活比較單調,只有讀書這麼一件事。
“除了在房間裡做女紅,沒事也看看書、彈彈琴,我書房裡的書,你都可以看。”邵瑜對女兒如此道。
邵嘉姝用力點頭,嬌俏道:“我早就想看看父親書房裡有什麼好書,只是母親總不讓我進去添亂。”
邵瑜立馬道:“你素來乖巧,就算進去了也不會亂翻,自然無礙。”
小韓氏見女兒得寵,也沒有多高興,反而依舊對兒子晚上的賭坊之行憂心忡忡。
邵瑜問完話後,時間也到了,他便去了衙門裡,他這段時間也沒什麼要緊公務,上午就將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了,吃完午飯後,跟底下人交代去向之後,便匆匆離了衙門。
“老爺,咱們現在去哪裡?是要去逛書局嗎?”長隨王喜問道。
原身從前也總是提前辦完事離開衙門,然後跑到書局那一片去淘古書。
但邵瑜提前下衙卻不是為了逛書局,而是說道:“去西郊。”
西郊球場此時倒是熱鬧,不少人都坐在看臺上,看著場上的少年郎們蹴鞠,不時發出一聲喝彩來。
邵瑜隨意找了個人多的位置坐下,賽場上是年輕小夥子們,賽場下加油助威的也是年輕人。
邵瑜這麼一箇中年人混進來,雖然有些奇怪,但這些年輕小夥子也沒多想,只當他也是個喜好蹴鞠的。
“這兩支隊伍都是什麼人?”邵瑜問身旁的一個小夥子。
那小夥子看穿著雖然不錯,但邵瑜卻還是一眼看出,這人家中多半不是官員,應當出身商人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