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孃也懶得與他吵,一吵就沒完沒了,剛來新地方還沒熟悉呢,因此也生生的止了話頭,只道:“你哪知道人吶,別看多大年紀,若是有心思的,咱一把年紀,栽在一個小丫頭身上,也不稀罕。我看她,有點邪門。精怪的很!”
季老爹道:“你就是多心!”
而事實也證明季老孃沒多心,當下買了酒菜,興沖沖的跑到張家去了,熱情的又是做飯,又是燒菜,忙活的精神十足的,與大妮也漸漸的熟絡上了,不管怎麼樣,是重新決定做人了,就算以前有隔閡,現在也都刻意的不再去提起,日子得往前看不是嗎?!
因此大妮見公婆二人賃了院子,還不遠,心裡也挺高興的。
季老孃看看她,又看看小妮,這心裡倒是有點慶幸,幸虧自家娶的是大妮而不是小妮。瞧她把大牛支使的團團轉的樣子,季老孃心裡就有點說不清的感覺。
這種第六感,說不清道不明。大約是一種類似於同類的嗅覺。
張興柱今天很是高興,晚上喝酒就多飲了兩小杯,與季老爹二人恨不得稱兄道弟了,一個呢,是刻意的交好,一個呢,是想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臉不是臉,屁股不是屁股的也不是事,也是想要搞好關係,因此當然是一拍即合。二人都飲的醉了。
小妮端著甜湯遞給了季老孃,笑道:“我姐姐的婆婆,也算是我的親姨親嬸嬸了,以後我叫您季嬸嬸好不好?!也顯得親近些。”
“那敢情好,”季老孃笑道:“我沒有女兒,白得了你這麼個女兒似的閨女,包管比對大妮還疼。”
小妮直笑,道:“是呢,姑奶奶也說,季嬸嬸是最能幹最敏銳不過的,叫我跟著季嬸嬸多學學呢。若是能學得嬸嬸一二分,這一生也受用不盡的了……”
季老孃哈哈大笑,雖然笑著,這心裡不知怎麼的,雷達就升起來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她笑道:“姑奶奶也太會抬舉人了,我不過是個農村的婆子,哪值得姑奶奶誇的,小妮啊,你這渾身上下的氣質就是城裡姑娘,只怕我這粗使之人,便是想教,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難道要教你去罵街,也不合適啊。”
小妮聽出她的推拒之意,心道這個老姑婆還真難侍候。
“姑奶奶說的話再沒有錯的。姑奶奶一直說,是爹寵我太過了,不知道外面的險惡,市井間人,就得會罵街會撒潑才能討到公道呢,偏這卻是我最不拿手的。姑奶奶說我是沒有娘教,又有爹和兄長們護著,反倒顯得萬事不知的,在我心裡,季嬸嬸與娘也一樣的,若是能叫我接觸些外面的風雨,只怕以後這日子也更能得理些……”小妮道。
季老孃聽的頭直暈,這繞啊繞的什麼意思啊,又是搬出親家姑奶奶,又是搬出死去的親家,這分明是要作妖啊。
她便道:“可是有什麼難為的事,家裡沒女性長輩不好出面?!與我說便是了,若是容易,我少不得也會幫一幫你,說教真談不上,親家將孩子教的這般的好,哪裡輪得到我這麼個鄉下婆子來教什麼,說出去倒叫人笑話,說我亂教……”
“是有一件煩惱,姑奶奶年紀大了,不好出面,我娘去的又早,我,偏偏是個未出閨閣的,容易惹非議……”小妮嘀嘀咕咕的拉著季老孃說起來了。
那邊李氏和陶氏一直瞧著這邊呢,見他們說的還挺親密,然後季老孃用詫異的眼神看向小妮,表情都變了。
李氏道:“什麼時候,這兩個這麼親了?!”
陶氏小聲的道:“親?!哼,她向來是有事鍾無豔,有事撂一邊。我瞅著這兩個都是這樣的人,倒是針尖對上了麥芒……”
李氏無語,也懶得看了,反正現在家裡這個,她也管不得。隨她去吧!
吃完飯,大牛便送季家老爹老孃回客棧,約定好了明天下午就回村去討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