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笑道:“爹放心,有我盯著他們呢,他們回了村便是想下水撈魚,我得叫石頭哥削他們。包管叫他們不敢凍傷了手!”
張興柱哈哈大笑,看了一眼臉色複雜的張虎,拍了拍他的肩,道:“一路小心。”
張虎在石頭身上盯了好幾眼,瞧他那憨憨的樣,無奈的道:“我曉得,過了十五,十六一早我們就送他們來,包管一個也不少!”
只怕今年過年又有不少人來求他們送人往作坊這邊來了。
“若要新增人手,再與你說。”張興柱道:“這是給村裡正的錢,你帶回去。”
張虎開啟看了看,又塞了一半回來,道:“給一半就不少了。過個年而已。若是把村裡胃口養大了,以後包管成為討債的鬼。”
張興柱聽了心中感動,啥也沒說,只笑。
他知道張虎有話要說,張興柱便提前道:“春妮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她在我這裡,雖然管事多,也熱心,但若說她與石頭有什麼,這不可能。你回家可提都別提,不然春妮得惱了。我知道你這做父親的心,心中焦慮。這也是正常的。孩子們嘛,有了私,心中煩,沒有姻緣,心中也煩,你為春妮,我為雲帆,都是這樣。我都懂。”
“春妮的親事,不在你我身上,甚至都不在她身上,得看男方的意思。哪怕兩個互有好感,若是男方家裡不咋樣,不重視,便是有,也得掐滅了。春妮懂事,她會顧及到你的心情,不會存私讓你我難受的。這孩子雖看著憨厚,其實最知道輕重。”張興柱道:“若是男方的態度好,你也別阻攔,看看再說。這件事也不是咱能提,或是急的事。”
張虎心中不知道是啥滋味,揉了揉臉,道:“行。我回家不提。”
他苦笑一聲,這可真是!當父母的,有時候看出來了,還得憋在心裡。
說罷又悄悄的對張興柱道:“我不是嫌棄石頭不好的意思,也沒想過攀一個城裡親家。而是,石頭家裡條件一般,就怕以後,兄弟姐妹一堆的,萬一……石頭爹畢竟不止是石頭一個人的爹,以後都要他們拉扯,或是忍讓。我這是真不放心。”
“所以啊,得看男方的態度了,若是這個心思,趁早歇了吧。”張興柱道:“你還怕春妮不聽你的話不成?!”
張虎想了想女兒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就算有啥想法,估計也不是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軸,或是倔性子。她還是很聽話的。不由鬆了一口氣。
行吧,這事就後面再說。
張興柱道:“不過不是我為石頭說一句好話,這孩子,是個做實事的性格,話少,心細,而且還憨厚。對人真誠。對人好就是真的好。也負責任。做事有板有眼的。春妮這性子,若是找一個性格太靈泛的,未必能降得住,遲早得要作妖。人吶,不怕別的,就怕一旦有了錢,有了富足就開始作妖!這樣的人我見過太多了。石頭雖然不夠靈泛,但又聽話懂事,又負責任。光這一點就很不賴了。不過說這些還太早。虎兄弟啊,得沉住氣啊。你可別先戳破了,得先忍著。這些事且說不準呢!”
張虎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忍著。我包管不戳破。”
當人父母的就是這樣。如張興柱所言,一切還太早。便是石頭是個不錯的,也得看他家裡的態度。
兩家結親,從來都不是兩個人的事,這甚至與兩人是否合適無關。
很多人未必知道這一點,所以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也未必能過好這一生。
張虎不希望別的,他只希望春妮的人生沒那麼艱難。過的不要太辛苦,無論人情世故的相處上,還是錢財方面。
張虎也沒多說,急著帶孩子們回家,便先走了。
張興柱送他出城外,看著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走遠了,這才回城。孩子們是穿著一身新衣服